凡證有頭疼惡寒發(fā)熱,是為傷寒,無則皆非也。何則?傷寒則惡寒,傷食則惡食,理固然也。但在冬時,惡寒為甚,其余時月,雖有惡寒亦微,未若冬時之惡寒為甚也。雖四時皆有傷寒,治之不可一概論也。
冬時氣寒,腠理微密,非辛甘溫不可,故以桂枝等湯以治之。然風(fēng)與寒常相因,寒則傷榮,惡寒頭痛,脈浮緊而無汗,則用麻黃湯開發(fā)腠理,以散寒邪,得汗則愈。風(fēng)則傷衛(wèi),頭痛惡風(fēng),脈浮緩而自汗,則用桂枝湯充塞腠理,以散邪,汗止則愈。經(jīng)云∶辛甘發(fā)散為陽是也。若夫榮衛(wèi)俱傷,又非此二湯所能治也,須大青龍湯,然此湯太峻,又非庸常之可擬也。余亦有代之者。蓋冬時為正傷寒,風(fēng)寒猛冽,觸冒之者,必宜幸溫散之。其非冬時亦有惡寒頭痛之證,皆宜辛涼之劑通表里,和之則愈矣。若以冬時所用之藥通治之,則殺人多矣。曰∶辛涼者何謂也?羌活沖和湯是也,兼能代大青龍湯為至穩(wěn)。嗚呼!此方可代三方,危險之藥如坦夷,其神乎哉!世皆所未知也。
過此則少陽陽明二經(jīng),在乎半表半里,肌肉之間,脈亦不浮不沉。外證在陽明,則有目疼鼻干不得眠之證,脈似洪而長,以葛根湯、解肌湯、升麻湯之類治之。在少陽,則胸脅痛而耳聾,脈見弦數(shù),以小柴胡湯加減而和之。(本方有加減法。)此二經(jīng)不從標(biāo)本從乎中治。余嘗以小柴胡湯加葛根芍藥,治少陽陽明合病如拾芥,但不使世俗知此。
過此不已,則傳陽明之本,為入里,大便實,其外證悉罷,謂無頭痛惡寒也。脈見沉實不浮,譫語惡熱,六七日不大便,口燥咽干,輕則大柴胡湯,重則三承氣湯選用;蛟弧眯凹热肜餅閷,無非大黃苦寒之藥下之,何其用方之雜乎?傳來非一,治之則殊。且病有三焦俱傷者,則痞滿燥實俱全,宜大承氣湯,濃樸苦溫以去痞,枳實苦寒以泄?jié)M,芒硝咸寒以潤燥軟堅,大黃苦寒以泄實去熱,病斯愈矣。邪在中焦,則有燥實堅三證,故用謂胃承氣湯,以甘草和中,芒硝潤燥,大黃泄實;不用枳實濃樸以傷上焦虛無氤氳之元氣。謂胃之名,于此立也。上焦受傷,則為痞實,用小承氣湯,枳實濃樸除痞,大黃去實;去芒硝則不傷下焦血分之真陰,謂不伐其根也。若夫大柴胡湯,則有表邪尚未除,而里證又急,不得不下,而以此湯通其表里而緩治之。猶有老弱及血氣兩虛之人不宜用此。
三陽之邪大里為患,春夏秋有不頭痛惡寒而反渴者,此則為溫病,暑病亦熱。此之溫病猶加熱也,治宜加減小柴胡湯。蓋此湯春可治溫,夏可治暑,秋能潤肺,又宜升麻葛根湯、解肌湯,敗毒散。中暑而渴者,小柴胡石膏湯、人參白虎湯,看渴微甚而用之,無不效者。
經(jīng)曰∶發(fā)熱不惡寒者,皆不在傷寒之例矣。(陶氏《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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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傷寒先須識證,察得陰陽表里虛實親切。復(fù)用汗吐下溫和解之法,庶無誤矣。
先看兩目或赤或黃,赤為陽毒,黃為膽之濕熱。次看口舌有無胎狀,有白胎者,丹田有熱,胃中有寒,邪初入里。如滑,邪未全入,猶帶表里,宜解之。已后見黃胎為熱入里,宜下解之。黑胎生芒刺為熱極深,難治,不死則危。再后用手按心胸,周小腹有無痛處。如心胸滿悶為表在,未經(jīng)下者,非結(jié)胸也,乃表邪傳在胸中,未入于腑,證雖滿,而為表在也,當(dāng)屬少陽部分,只用小柴胡加枳實入金釵煎服,實為驗過神藥也。如按心則痛,手不可近,大渴譫語,以經(jīng)下者為虛熱,結(jié)胸湯下之,反加煩躁者死。如見瞑者,知太陽經(jīng)衄血將解也,犀角地黃湯。若見額汗出,齊頸而還,身無汗,小便自利,大便黑,渴飲水漿不欲咽,此瘀血證也;蛐腹痛有滿,當(dāng)按其痛處,問其小便通利若何,如通利,知其有蓄血下焦,宜破瘀血,桃仁承氣湯下之,盡黑物則愈。
小水不利,頭汗,齊頸而還,或欲水漿,知邪熱在內(nèi),津液留結(jié),發(fā)黃,宜茵陳湯加梔子、滑石,入鹽少許,利小便,清則愈。
凡看傷寒,尺脈弱而無力者。宜小柴胡湯和解之。若傷寒服藥不效,眼珠如火,燥渴欲危,身如涂撲,脈洪大,不知人,狂妄叫喊,此因邪熱在于三焦,宜三黃石膏湯治之,名陽毒也。
凡看傷寒,手指甲青,肚痛,吐瀉,四肢厥冷,脈沉無力,名陰毒,宜附子理中湯治之。
凡看傷寒,吐蛔者,雖有大熱,忌下之,犯下藥必死,蓋自胃中虛寒,則蛔上膈上,兇之兆也。急用炮干姜理中湯加烏梅、川椒服,待蛔定,卻用小柴胡湯退熱,蛔聞酸苦則定。
凡看傷寒,渴飲水漿自救,宜少飲之,不可太多,則水傳心下為喘咳,為噦,為痢,為水結(jié),為腫等證見矣,當(dāng)開后外條。
凡兩感傷寒,雖為必死,復(fù)有可救,乃自治法用藥瘥也。且太陽與少陰頭疼痛,邪在表,不食腹?jié)M,邪在里。少陽與厥陰耳聾脅痛,邪在表,囊縮,邪在里。三陽頭痛身熱,耳聾嘔吐,已自不可下之。其三陰腹?jié)M口渴囊拳,便不可下乎?先用麻黃、葛根為解肌,謂胃承氣為攻里,最為的當(dāng),一投一效。今之醫(yī)人用古《活人書》,引身痛下利虛寒攻里之藥,而治煩滿囊拳實熱之證,天地之遠(yuǎn),豈不死知!痘钊恕肪壤镉盟哪妫ケ碛霉鹬,豈不差乎!用是熱劑,正謂抱薪救火,而腹?jié)M煩數(shù)實熱何由而痊?臟腑何由而通?所死者多矣。是時兩感,莫作不治,執(zhí)定于心也。
傷寒合病者,二陽經(jīng)同受病之不傳也。并病者,一經(jīng)先病,又過一經(jīng)之稱也。是太陽陽相并,若未盡,是傷太過,尚有表證,尤當(dāng)汗之,麻黃桂枝各半湯;若并已盡,是為傳過,太陽證潮熱,手足汗出,大便硬,時譫語者是也,當(dāng)下之,承氣湯。是知傳則病,不傳則止,實出三陽證。太陽陽明并病,麻黃葛根湯;太陽少陽合病,黃芩湯;少陽陽明合病,小柴胡加蛤蚧。若三陽三陰合病,即是兩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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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起一二日,足太陽膀胱受證,此經(jīng)從頭項貫于腰脊,故有頭痛惡寒,發(fā)熱脊強。脈按皮膚之上,輕手便得。一經(jīng)有二藥之分,浮而有力無汗為表實,是傷寒表證,寒傷榮血,用麻黃發(fā)腠理,表汗除邪而愈。脈來浮緩無力有汗者為表虛,是傷風(fēng)表證,風(fēng)則傷衛(wèi)氣,冬月桂枝湯充塞腠理,止汗散邪為愈。
有言桂枝發(fā)汗者,非發(fā)汗也。仲景云∶臟無他病,里和也;衛(wèi)氣不和,表病也。
自汗出者,衛(wèi)不和也。榮血不與衛(wèi)合,故用桂枝甘緩之劑,以其和合榮衛(wèi),汗出,風(fēng)邪由此而解矣。邪無容地,汗自出矣。非發(fā)也,實秘汗孔也。發(fā)字當(dāng)作出字論。
其余月感冒非時暴寒之證,無汗,以羌活湯加蘇葉蔥白發(fā)散。若少陰心經(jīng)有血熱,用生地黃,無則去之。如太陰肺經(jīng)有痰熱,鼻塞,用黃芩,無則去之。此二味有所別也。
其秋濕春溫夏暑之證,正宜加之,切勿根據(jù)方一概妄用。有汗,加味沖和湯逐邪而愈也。汗甚不止,加黃 白術(shù)。若將冬時正傷寒之藥,混治非時冒寒之輕,若將非時冒寒之藥,混治冬時正傷寒之重,必為害矣,不死則危。
如一日至十二日,若見頭痛惡寒,不論日數(shù)多少,尚有表證,熱未解,還用發(fā)散,切不可下,若下之,變?yōu)榻Y(jié)胸等證。再若二三日至六七日,或八九日、十三四日,頭痛惡寒,皆陰,反怕熱,或胸腹?jié)M悶,硬痛便實,口渴譫語妄言,皆熱邪傳里。
年老元虛之人,大柴胡湯下之,年壯元實熱深之人,大小承氣下之,切不可拘于日數(shù)始太陽終厥陰之論也。
若夫頭痛惡熱止,則惡寒自汗,無發(fā)熱者,汗后表虛也,故用黃 建中加桂枝以和表也。其不止者,去桂加炒白術(shù)、附子少許以溫之,亦可不必拘于日數(shù)也。
又有少陰證似太陽,太陽脈似少陰,開記后條明白矣。
七日傳邪足厥陰肝經(jīng),此經(jīng)循陰 絡(luò)于肝,會于顛頂,故有煩滿囊拳而渴,一身無熱,四肢微厥;脈至筋骨間,沉緩有力,此熱從三陽傳入厥陰里證也。表雖冷,內(nèi)有熱邪,正謂陽極發(fā)厥,宜承氣湯下之,不必拘于日數(shù)也。兩陰多盡,名厥陰也。如初起無身熱,便四肢厥冷,怕寒不渴,或腹痛吐利者,脈沉遲無力,此證非從三陽經(jīng)傳來,乃是直中厥陰也,急用附子四逆湯溫之,再灸丹田氣海三十壯,如怔仲不省人事脈全無者,必死也?谥谐瞿凑,鹽炒茱萸姜湯煎服為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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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發(fā)執(zhí)惡寒,頭項痛,腰脊強,則知病在太陽經(jīng)也。
身熱目痛鼻干,不得眠,則知病在陽明經(jīng)也。
胸脅痛,耳聾口苦舌干,往來寒熱而嘔,則知病在少陽經(jīng)也。
腹?jié)M咽干,手足自溫,或自利不渴,或腹?jié)M時痛,則知病在太陰經(jīng)也。
引衣蜷臥,惡寒,或舌干口燥,則知病在少陰經(jīng)也。
煩滿囊縮,則知病在厥陰經(jīng)也。
潮熱自汗,譫語發(fā)渴,不惡寒反惡熱,揭去衣被,揚手?jǐn)S足,或發(fā)斑黃狂亂,五六日不大便,則知病入于胃腑也。
凡見頭痛惡寒發(fā)熱,腰脊痛項gydjdsj.org.cn/wsj/強,脈浮者,則是表證,不拘日數(shù)多少,理用解表之劑無疑。
凡見耳聾脅痛寒熱,嘔而口苦,脈見弦數(shù)者,即是半表半里證,不拘日數(shù)多少,便用和解之劑無疑。少陽經(jīng)行身之側(cè),而兼半表半里。
凡見頭痛惡寒悉除,反見怕熱作渴譫語,揭衣?lián)P手,發(fā)狂發(fā)斑發(fā)黃,潮熱自汗,大便不通,小便短赤,或胸中連臍腹注悶疼痛,脈沉有力。或上氣喘促,則傳里證,不拘日數(shù)多少,便用通利下藥無疑。
凡傷寒初起,無頭痛,無身熱,就便怕寒,四肢厥冷,或腹痛吐瀉,或口味白沫,或流冷涎,或戰(zhàn)栗,面如刀割,引衣蜷臥,不渴,脈來沉遲無力,即是直中陰經(jīng)真寒證候,急用溫里熱藥。(輕則理中湯,重則四逆湯。)要在隨所見證分表里而治之,切莫亂投湯劑,不可拘于日數(shù)。若非深得仲景之旨,豈能至此耶?(陶氏《家秘》)
表證頭痛惡寒發(fā)熱,脈浮緊、無汗,(麻黃湯)。脈浮緩,有汗,(桂枝湯)。項強幾幾,無汗惡風(fēng),太陽與陽明合病,下利,頭目痛,鼻干,脈浮,(葛根湯)。頭痛發(fā)熱不惡寒而渴,肌肉痛,脈浮大而長,(葛根解肌湯加減服之。)頭痛身熱惡風(fēng),表不解,脈浮而滑,心下有水氣而嘔噦者,(小青龍湯)頭痛項強發(fā)熱,傷寒見風(fēng),傷風(fēng)見寒,脈浮緊,無汗而煩躁,(大青龍湯)往來寒熱,脈浮而弦,或浮而細(xì),胸滿脅痛,少陽經(jīng)病,心煩喜嘔,欲傳于里,此為半表半里也,(小柴胡湯)身熱不惡寒,反惡熱,手足 汗出,面赤譫語,大便實,過經(jīng)不解,或嘔不止,或寒熱往來,(大柴胡湯)日晡潮熱不惡寒,反惡熱,大便秘,譫語而嘔,陽明經(jīng)病,(調(diào)胃承氣湯。)汗后不惡寒,無表證,六七日不大便,腹脹滿,潮熱gydjdsj.org.cn/yishi/,狂言而喘者,(小承氣湯)六七日不大便,腹?jié)M煩渴,并少陰,舌干口燥,日晡發(fā)熱,脈沉實者,(大承氣湯。)表邪已解,小腹急,大便黑,小便不利,此瘀血也,(桃仁承氣湯)陽證未除,下之太早,即成結(jié)胸,胸中作痛,按之甚,脈浮滑,謂之小結(jié)胸,(小陷胸湯。)五六日不大便,口干而渴,潮熱,心下至少腹俱硬滿,胸中大痛,起高突,按之不可近,其痛愈甚者。名大結(jié)胸,(大陷胸湯)
汗后而熱不退,脈洪大而渴,及虛煩中 躁悶,(白虎湯。)煩渴而發(fā)赤斑者,(化斑湯。)汗后身痛脈弱,尺脈或遲,(黃 湯建中湯。)
手足溫,微腹痛而惡寒,脈尺寸俱遲者,(小建中湯)汗吐下后虛弱,邪傳于心中,懊而煩,不得眠,(梔子豉湯)太陽病渴而飲水,小便不利,熱結(jié)膀胱,(五苓散。)傷寒無表證,四肢厥冷,下利清谷,脈微遲,(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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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汗】用麻黃、無蔥苗不發(fā),甚加豆豉。
【吐痰】用瓜蒂,無豆豉不涌。
【下實熱】用大黃、無枳實難通,甚者加芒硝,鐵銹水以逐熱開結(jié)。
【溫經(jīng)】用附子,無干姜不熱,甚者泥水澄清煎加蔥白,再甚者加麝香、皂莢。
【陰燥者】加蜜一匙,其燥則止。
【中寒重者】姜汁煎服,竹瀝無姜汁不行經(jīng)絡(luò)。
【蜜導(dǎo)法】無皂角不能開秘結(jié)。
【止嘔吐】非半夏姜汁不能止,胃虛者加老米一撮煎藥。
【去濕利小水】非五苓散不能除,熱甚者加桂一字。
【止焦嘔衄】必用犀角、地黃。
【下焦蓄血】必用桃仁承氣。
【表虛】非黃 、桂枝不能固虛。
【除濕助脾】必用茯苓白術(shù)。
【黃膽發(fā)黃】必用茵陳蒿。
【瀉里熱除狂】非承氣湯不可。
【春溫】須用辛涼,非柴胡、干葛不可治。
【四時感冒】非羌活沖和湯不能治。
【救陰毒里證】須四逆湯。
【除吐蛔厥】須理中,烏梅入干姜、花椒。
【化斑毒】須白虎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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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頭痛項強,肢節(jié)腰背俱強,身疼拘急惡寒,翕翕發(fā)熱,汗不出,脈浮數(shù)浮緊,皆屬表證,可汗。若發(fā)汗后不解,仍有發(fā)熱而脈浮者,宜再汗之。凡頭痛身痛拘急,憎寒發(fā)熱,表未解者,脈雖遲,可汗。太陽病脈弱,可汗。傷寒身體痛,便清自調(diào)者,可汗。日晡寒熱如瘧屬陽明,脈浮,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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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自汗 ,無表證,脈浮而緩或弦細(xì)濡弱者,不可汗。
脈浮而緊,法當(dāng)身痛,宜以汗解,若尺脈遲者,不可汗。
陰病脈沉細(xì)數(shù),不可汗。(在里故也。)
傷寒風(fēng)溫,四肢不收,頭痛身熱,常汗不解,治在少陰厥陰,不可汗。
汗自出,譫語,內(nèi)煩不得臥,善驚,目無精光,兩脛溫。(先傷于溫,后傷于熱,因而中 。)若兩脛冷,腹?jié)M,頭目痛,妄言,治在足太陰,不可汗。(汗出必不能言,耳聾,不知痛所,身青面變而死。)
傷寒形象中風(fēng),常微汗自出而嘔者,心中懊,(發(fā)汗則 。)不可汗。
傷寒脈弦細(xì),頭痛而反熱屬少陽,不可汗。
太陽與少陽并病,頭項強痛,或眩冒,心下痞堅,不可汗。
少陰咳而下利譫語者,強汗之故也,動氣不問上下左右,皆不可汗。
咽中閉塞不可汗,(汗之則吐血。)厥不可汗,(汗之聲亂咽嘶。)亡血家不可汗,(汗之則寒栗而衄。)衄家不可汗,(汗之必額陷直視。)淋者不可汗,(汗之必 。)汗家不可重汗,(汗之必恍惚,脈短者死。)口瘡,下利清谷不可汗。(汗之必脹滿。)
大凡取汗之法不可不謹(jǐn)。若勞役乘涼,解衣新沐,表虛為風(fēng)寒所遏,與夫口燥舌干,咽干喉痛瀉利,內(nèi)傷房室,陰虛中暑,金瘡癰腫初破,經(jīng)水適來,新產(chǎn)血虛,脈沉細(xì)或豁大無力者,皆不可汗也。
(范云患傷寒熱甚,不得汗出。徐文伯為診視。時武帝有賜九錫之命。云謂文伯∶可得速愈乎?文伯曰∶便瘥甚易,但君元氣不足,恐一年后不復(fù)起耳,奈何?云曰∶朝聞道,夕死可矣,況二年乎?遂以蒸法取汗而愈。后二年果卒。所以取汗之法,必先審其虛實可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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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春宜吐,(春時陽氣在上邪,氣亦在上,故宜吐。)病在膈上者可吐。脈大胸滿多痰,食在胃口,及下部無脈者可吐。脈滑手足逆冷,脈乍結(jié),以客氣在胸,中滿實郁而疼,不能食,欲使人按之,而反有涎吐出,及下利日數(shù)行,寸口脈微滑者,宜吐之,其利即止也。傷寒汗下后虛煩若劇者,必反復(fù)顛倒不得眠,心中懊 ,梔子湯吐其邪熱。傷寒三四日,邪在胸中者可吐,以瓜蒂散或淡鹽湯,虛者以人參蘆湯,痰多者用二陳湯,服后以箸探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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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怯弱與房勞內(nèi)傷虛證,與夫胎而產(chǎn)后,血氣俱虛,脈沉而弱者,不可吐。若膈上有寒而干嘔者,宜溫不宜吐。諸四逆病,但有厥逆者不可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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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汗后不解,蒸蒸發(fā)熱,或渴而嘔,邪在胃腑。可下。(調(diào)胃承氣湯)。潮熱腹痛者可下。(大柴胡湯)。嘲熱脈實可下。(大承氣湯。)汗后潮熱不惡寒,腹?jié)M而喘,陽明胃經(jīng)病可下。
(大小承氣湯。)下后潮熱,不大便,腹硬,(大柴胡湯。)陽明若多汗,胃中必有燥糞,大便硬,譫語者可下。(小承氣湯。)嘲熱,手足 汗出,大便難,譫語者,可下。(大承氣湯。)傷寒五六日不大便,繞臍痛,躁煩,發(fā)作有時者,必有燥糞也,可下。(調(diào)胃承氣湯)凡吐后腹?jié)M者可下。(同上。)
吐下后微煩,小便數(shù),大便硬者可下。(小承氣湯)或腹?jié)M不減者可下。(同上。)脈沉有力,內(nèi)實潮熱不解,可下。(大柴胡湯。)病者無表里證,發(fā)熱六七日,脈雖浮數(shù)可下。(大柴胡湯。)凡以手按臍腹硬者;蛲床豢砂凑,可下。(大小承氣湯。)太陽證不解,熱結(jié)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者即愈,小腹急結(jié)者可下。(桃仁承氣湯。)下后不解,再按臍腹有無痛處,若有硬處,手不可按者,可再下之。太陽結(jié)胸,潮熱,脈不浮,可下。
(大陷胸湯。)少陰失下而咳逆,大便實,可下。(小承氣湯。)少陰病下利清水色青者。心下必痛,口干燥者可下。(大柴胡湯、小承氣湯。)太陽證,身黃脈沉結(jié),小腹堅,小便不利,為無血;小便自利,人如狂者,血證候也,(抵當(dāng)湯下之。)陽明證,其人喜忘,必有瘀血,屎雖堅,大便必黑,(抵當(dāng)湯下之。)陽明病無汗,小便不利,必中懊 ,必發(fā)黃,可下。(大承氣合茵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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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惡寒惡風(fēng)者不可下。凡腹中時滿時減者不可下。凡腹脹可揉可按而愈者不可下。臍左右有動氣者不可下。陰虛勞倦內(nèi)傷多,手足冷者不可下。脈浮有表證者,尺脈弱者,俱不可下。少陰脈微,里寒外熱,干嘔者不可下。表不解,心下有水氣,脅痛發(fā)熱不可下。陽明病,面赤色,心下硬滿不可下。凡脈沉不實不疾,或細(xì)而虛,按之無力者,不可下。
咽中閉塞,虛家諸血逆厥,及亡血,經(jīng)水適來適斷,或熱入血室,胎前產(chǎn)后崩漏,小便清白,以上皆不可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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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不得汗者,以火燒地令赤,用鮮柏葉、桃葉鋪席熱地上,令病者臥之取汗;或燒火磚噴之以醋,紙包置被中熏之,或燒熱噴之以醋,紙包熨胸背四肢。(皆取汗之法也。)或以燒針刺之,或以艾火灸之,或以火置于床下,或向火于胸前。此皆逼迫寒氣而出汗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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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熱甚,欲飲水者,須察病患大小,壯怯,審其邪熱輕重淺深,酌量多少與之。若人壯熱深者多與之;人怯熱淺者少與之。須取新汲井水,味甘而涼者,以大碗盛則涼,若飲少,三五口而止;若飲多者,半碗一碗而止。待少時口渴欲飲,仍前汲新水與之。蓋頻以與之無妨,不宜一飲而極意也。
凡飲水后寒戰(zhàn)交作,汗出為美,此為欲解而即愈也。若欲飲水而不與之,則愈干燥而熱愈熾,無由而作汗,必躁而悶亂,故以傷寒時欲飲水者為病解也。
熱盛者必用水漬法,以青布浸新汲水中,略忖干,置之胸膻,熱則易之。以手心按之而熱退,或以水 其面,以不澆其身,或置病患于水中,或以水浸手與足,或浸舌漱口而不欲咽者,大抵陽證陽脈,內(nèi)實熱甚,煩渴口干,與水無疑。
有不當(dāng)飲水而誤與之,則停心下,輕為支結(jié),重為結(jié)胸。若應(yīng)以汗解,誤以水漬,則熱不退而益煩。陰證與水,則咳逆。胃虛與之,為嘔噦。汗后與之,為發(fā)喘。或腹脹,或小便不利,或為寒栗,皆誤用水之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