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醫(yī)生向我介紹,他們在門診中接觸了一位雄辯癥病人。醫(yī)生說“請坐,”
病人說:“為什么要坐呢?難道你要剝奪我的不坐權嗎?”
醫(yī)生無可奈何,倒了一杯水,說:“請喝水吧。”
病人說:"這樣談問題是片面的,因而是荒謬的,并不是所有的水都能喝的,例如你如果在水里摻上氰化鉀,就絕對不能喝!
醫(yī)生說:“我這里并沒有放毒藥,你放心!
病人說:“誰說你放了毒藥了呢?難道我誣告你放了毒藥?難道檢察院起訴書上說你放了毒藥?我沒說你放毒藥,而你說我說你放了毒藥,你這才是放了比毒藥還毒的毒藥!”
醫(yī)生毫無辦法,便嘆了一口氣,換一個話題說:“今天天氣不錯。”
病人說:“純粹胡說八道!你這里天氣不錯,并不等于全世界在今天都是好天氣。例如北極,今天天氣就很壞,刮著大風,漫漫長夜,冰山正在撞擊……”
醫(yī)生忍不住反駁道:“我們這里并不是北極嘛”
病人說:“但你不應該否認北極的存在。你否認北極的存在,就是歪曲事實真相,就是別有用心。”
醫(yī)生說:“你走吧!
病人說:“你無權命令我走。你是醫(yī)院,不是公安機關,你不可能逮捕我,你不可能槍斃我。”
……經過多方調查,才知道病人當年參加過“梁效”的寫作班子,估計可能是一種后遺癥。
-----------查了“梁效”的含義及說明:
梁效,即“兩!钡闹C音,是文革時期批林批孔運動中,
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的筆名。其實,批判組還有柏青、高路、景華、安杰、秦懷文、郭平、施均、金戈、萬山紅、祝小章、梁小章等筆名,但以“梁效”的使用頻率最高、名聲最大。
1973年10月,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成立“批林批孔研究小組”,1974年人員調整后定名為“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以“梁效”等為筆名。1976年10月,“四人幫”被摧毀后,梁效也隨即退出歷史舞臺。
寫作組主要由駐兩校的軍宣隊負責人遲群、謝靜宜主持,另有8341部隊一名軍人任書記,清華、北大各一人任副書記。梁效分為寫作組、研究組,而馮友蘭等老教授在研究組(后改名注釋組),主要任務是負責寫作組的文章“把關”。他們先要由毛澤東直接向謝靜宜下達指示和要求,然后再由謝和遲向“梁效”頭頭轉達、貫徹;此外,他們還要根據(jù)江青等釣魚臺樓主的授意,揣測他們的意圖進行寫作。
為了政治需要,梁效共撰寫了219篇文章,發(fā)表的有181篇,其中三十多篇成為當時圈定的學習文件。由于文章包含著毛澤東及文革小組的“意見”,因此,文章一經發(fā)表,全國各地大小報刊必先后轉載。而且,這些文章在《紅旗》雜志、《人民日報》、《北京日報》、《光明日報》,《北京大學學報》、《歷史研究》等重要機關報刊中都居于顯赫位置。也難怪當時有“小報抄大報,大報抄梁效”的說法。
1973年,清華大學做了一份《林彪與孔孟之道》的材料送給毛澤東。毛看后說:“清華是理工科學校,不懂這一塊。”要求找一些北大的老師來整。當時的北大老師被8341部隊的領導找去的時候,心里都很高興。這些材料寫好后,成為批林批孔運動的主導材料! ×盒У拇碜鬟有《孔丘其人》、《從〈鄉(xiāng)黨〉篇看孔老二》、《研究儒法斗爭的歷史經驗》、《有作為的女政治家武則天》、《教育革命的方向不容篡改》、《回擊右傾翻案風》、《黨內確實有資產階級──天安門事件剖析》、《評鄧小平的買辦資產階級經濟思想》、《永遠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針辦》等。
1976年,毛澤東批判鄧小平公開化之前,梁效班子受命寫了一篇《再論孔丘其人》,矛頭直指鄧小平的意圖極為明顯,有人意猶未盡,問:“能不能把孔老二描繪成身材矮小的人呢?”周一良立即回稱,孔丘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決不能說矮小。
該寫作班子選拔的都是當時國內著名的文史哲專家,如范達人(組長,著有《比較當代史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何芳川、湯一介、葉朗、胡經之、馮天瑜等。他們中間有四人曾被選為第四屆人大代表,一
人參加中共十大,兩人列名毛澤東治喪委員會,享受很高政治待遇。哲學史家馮友蘭、歷史學家周一良、文學史家林庚、語言學家魏建功等曾任顧問。
與“羅思鼎”(上海市委寫作組)、“池恒”(《紅旗》雜志寫作組)、“初瀾”(文化部寫作組)相比,梁效更具有政治影響力,其消息來源也更廣,名氣更大,網(wǎng)羅的知名學者更多。
1976年10月,四人幫被中共高層搗毀后,梁效也因被中共十一大政治報告點名,其成員受到范圍不同、程度不一、長短各異的批判、審查,并被要求說清楚其與四人幫的關系。部分人員直到1980年代初才得以“解脫”。
-----------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