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至,是一個養(yǎng)生的大日子。所以我們盡量講快一些。然后講少一些。講到九點鐘大家下去進行一年當中最重要的養(yǎng)生活動。我今天早上正在查資料的時候,因為都非常忙。都忘記了今天是冬至。有道門的老師打電話來問,你在干嗎,都沒有進行象冬至應該進行的靜坐,練功這些養(yǎng)生活動。那么昨天晚上的午時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正冬至日應該在昨天晚上。但是昨天晚上的子時已經(jīng)過去了,今天的午時也已經(jīng)過去了,所以對于今天來說應該抓住下一個比較重要的機會,就是這個今天晚上。今天晚上的子時。十一點到一點。人體陽氣健身,這么一個非常重要的時間。大家可以靜坐和養(yǎng)生。我們今天還是在討論這個經(jīng)方和臨床當中。
很多老師也跟大家討論過這個問題,就是必須要有一個很好的基礎,沒有一個很好的基礎,比如說這個條文證不能記,條文一旦到了臨床上,看到這個癥狀,就想不起這個條文了,或者不能講行條文之間的辨別。那么這就沒有辦法用了。象有很多人這樣說,今天這個還有同學說今天晚上已經(jīng)不是冬至了,還說今天晚上只適合頤養(yǎng)。但是因為一般情況下。都是根據(jù)這個歷法,它可以前后三天,就是之前之后三天之內,也可以算在內,所以今天這個只是頤養(yǎng)的工夫也可以再做。
那么在我們使用經(jīng)方的時候,首先有幾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那么首先要有一個基礎的記住的功夫。第二要有對比和理解的功夫。第三是特別強調,在經(jīng)方的意義上面,尤其是有足夠的時間和經(jīng)歷的話,應該說把這個量經(jīng)方的劑量還有它的這個加減法和煎法。一起在算上。那么這才算是一個比較完整的記憶。因為,很多經(jīng)方的比例是非常重要的?梢杂迷,但是這個比例你認為它是一個條文癥的時候這個比例一定要遵循。例如說這個
五苓散癥在五苓散的運用當中,很多老師都發(fā)現(xiàn)當它確實是一個五苓散癥的時候把五苓散換成湯或他不是按原來的比例,雖然藥是那些藥,但效果就不如原方。所以對經(jīng)方來說,它的這個量,和煎服法都要特別記住。而且很多時候尤其象經(jīng)方的這個煎服法。比如一些我們熟悉的重要的經(jīng)方。象
桂枝湯,
麻黃湯,
葛根湯,
小青龍湯,它的這些煎服法有特別注意的地方。如果不注重這個煎服法,會產(chǎn)生一些本人意想不到的后果。
象一些比較粗蔬的說法。哇我用了這么多年了都沒有按這種煎服法。也沒有事。那是因為沒有遇到也沒有出過事。你也不知道。但是這個麻黃如果不去沫,有許多 敏感體質的病人就會出現(xiàn)心跳,然后就受不了。所以有時候在細微之處。才能看出醫(yī)生的基礎。他的這個功底是不是很扎實。那么象這個麻黃不去沫,象這個心慌
心悸。一般情況下的解法。就是一杯
蜂蜜水。那好多因為我們現(xiàn)在在用這個麻黃。根本達不到經(jīng)方上面這個久煎,大家看經(jīng)方上面這個麻黃煎的時候,和我們現(xiàn)在這個麻黃煎的時間,假如我們開一個方子也用這個煎的時間,或者說是和這個煎的時間類似,那么我們就可以不去沫或和他們的煎法一樣,象這個麻黃去不去沫,有的時候不是敏感體質的人問題也不大,也沒什么區(qū)別,但是如果我們現(xiàn)在按照這個
感冒藥的所謂煎法。開鍋之后七到八分鐘。而且這個麻黃的量又很大,那么有一些特別敏感的體質,確實就會出現(xiàn)心慌心跳。而且坐立不安的這個情況。遇到這個情況應該用蜂蜜水,來解它。這個也是我們所說的煎服法的重要性。
還有許多人開了這個
桂枝湯之后,不用服粥的方法。而且不禁冷面等這些東西,結果就造成一而服再而服三而服。但是其實臨床上好的老師,假如它確實是 這么 一個桂枝湯癥。那么就是一服之后服粥立解。根本就不需要二服三服。所以這個煎服法特別重要。應該把它看成經(jīng)方的不可缺少的部分。那么這個經(jīng)方與臨床講病案也好講其它瑣碎的事也好。重要的是思路。但是除了思路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那么就是細節(jié)。其實當達到一個程度的時候往往就是醫(yī)生的細節(jié)決定了他的療效高低和好壞。比如我們都能達到這個百分之七十的有效率。但在這百分之七十有效里面也許你是服七服;蚴侨。甚至一服就好。那么原因在哪里,我就是拿這個例子來講,原因在于細節(jié)。而且在生活的飲食起居細節(jié)里面。比如我們看經(jīng)方里面,就說仲景,比如經(jīng)方里的仲景對我們來說我們是病人它是醫(yī)生。許多條文里面都暗含著它的醫(yī)囑。就是囑咐病人飲食應該怎么樣。起居應該怎么樣。然后還有很多非常大的禁忌。
所以我們說,在你吃
麻黃湯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麻黃湯都有起微汗的效果。和微微出汗和桂枝湯一樣效果,是最好的。但是這個時候我們打開窗和出去走走,吹到了很冷的寒風。這就是服麻黃湯的效果,因為它把玄俯都打開了。又讓冷風給進來了。那么它就使病人病上加病。但是不是它的辯證不對呢。也許它就是辯證對的。就是一個麻黃湯的癥。但是他忘記不應該吹風。然后不應該受涼見冷風這些細節(jié)問題。然后就導致了這個我的藥啊我的方子我的辯證都很對。但為什么這個治療效果有時候會出現(xiàn)預想不到的效果。這個原因就應該從細節(jié)上考慮一下。善后的醫(yī)囑方面考慮一下。象麻黃湯和桂枝湯不應該吹風。這一系列的方劑服用的時候都不應該吹風。那么象那些比如說是。象
當歸四逆
吳茱萸都不應該吹風。因為很多時候吹風都會減弱它的效果。會使邪氣趁虛而入。那么這些都是要注意的地方。
那么我給大家報告一些我臨床上治愈的病案。這是兩年前,我在醫(yī)院里面實習。實習的時候也沒有什么地位。后來在這個住院部的時候。就來了一個老人。這個老人身體非常壯實。而且生氣聲音非常高亢。那么他異常痛苦。他的痛苦就是小便解不出來。他就進了我們省中醫(yī)。
他雖然是中醫(yī)生但是有時候他不按中醫(yī)的思路走,那么他就給他導尿,吃西醫(yī)的那些速尿啊。但是就是那么奇怪,百導不出。他膀胱導尿導不出來。并且他吃速尿毫不見效。因為他一進醫(yī)院的時候這些管床的醫(yī)生都給他吊上了點滴。認為他有炎癥有什么結石。就給他掛點滴。這就給他造成了更加痛苦。整個樓道都能聽到他的聲音。然后他們就去。他們這是內科,然后他們去了泌尿科請了專家會診。專家對輸尿管的插法進行提議。說應該在技術上改進。那么在技術上改進了確實有作用。出了五六十毫升后漲不減。但比剛才好一點。那么這個時候。那個老人就破口大罵。說現(xiàn)在的中醫(yī)都是什么中醫(yī)。說我三十年前的時候,曾經(jīng)也這樣過。但是我們農(nóng)村里有個赤腳醫(yī)生,隨便包了一包藥。就抓了兩把給我。我回家隨便一吃馬上就好了。你們這些大醫(yī)院又是插管。又點滴。我就是奔你們中醫(yī)院就奔中醫(yī)。就罵了這些醫(yī)生。
我等他們走開的時候過去一看。我就看病人特征。他是一個非常標準的五苓散癥,小便不利,那么他就包括了五苓散癥里面所有的要點。就是水逆的條文。那么他符合所有的標準癥而且他還特別有特點。那么他在用這個五苓散有一個顯著的問題,就是水逆的條文還特別有一個特點。就是這個汗的問題。好多標準的五苓散癥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這個汗。脈比較浮。在條文癥但欲漱水不欲咽,還有飲水即吐的問題。那么他在這個標準的五苓散癥有這個樣子引起
但是也有另外的樣子的?剩浅?。過一會他喝了一口水又吐出來。過一會又吐出來潤潤。但其實他也是符合這個標準癥的。那這個老人就非常符合這個特征。那么他在這個標準癥的情況下。微微有一點按西醫(yī)所說的插管插的尿道刺痛。他認為他是這個所謂的炎癥在這個醫(yī)囑本上開了一個五苓散。但這個醫(yī)囑是假的。這個病人根本就吃不了中藥,我就讓他的家人偷偷拿了等比例的三分之一的量。因為當時沒有服散就直接這個煎湯。服下去。這個效果確實很令人震驚。但是整個科室的醫(yī)生和主任都覺得這個是碰巧。但我認為這不是碰巧。這就是中醫(yī)的力量。然后,加上他吃了藥一個小時就辦出院手續(xù)了。那么就諸癥皆減。一個小時就好起來了。而且他服下去后出現(xiàn)五苓散標準癥。感覺渾身通暢感覺要出汗,但一摸又沒汗。這就是氣化得行。
那么對這個方子的研究。日本人對這個方子的研究
水腫積液,那么他還是按照六經(jīng)上的辯證。按這個六經(jīng)癥的基礎定位。他依然不能出格。那么把他當成一個單純的利尿劑。那這個效果就大大的不好了。所以我在有的中醫(yī)科室里面有腎病的水腫問題都用五苓散和真武湯。這兩個方子也不加減,有時候甚至也不減。那么它這個效果就不好。那么我認為按照中醫(yī)的思路思維。如果你按六經(jīng)的思路去用。比如
傷寒上的方子,就一定效果會很好。但是如果按某某方子就是治某某病的。某某方的特點就是怎么樣的。那最后得的效果就不是中醫(yī)的問題。是個人思路的問題。
那么我在跟大家講一下另外一個病例。就是我剛剛談到的這個真武湯癥。這個真武湯很多同學認為用在陽虛水泛比較好。所以有些錯誤的思想,還有一些西學中的思路就認為真武湯是治療腎病的首選 方子,一定要上這個方子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講,是錯誤的。但從中醫(yī)的臨床上講和所有的中醫(yī)問題一樣要有一個正確的思路有準確的見地,扎實的基礎。那么這是保證臨床上,療效最重要的地方。如果沒有這個正確的見地沒有這個思維,用單純的用中醫(yī)的方子和西醫(yī)對上了。這個在臨床上十有八九會失敗。當然也有碰對的時候。
那么我這個病例是個典型的真武湯癥;颊呤且粋六十多歲的高干。那么他這個
高血壓從五十多歲就開始了。有十一二年了。他的血壓一直比較波動。用了許多各種西醫(yī)降壓藥。但沒有恢復正常。然后他是因為這個天氣冷了。他有特點天一冷他的血壓就往上冒。最高190到200.他就住院了。他住院大家給他用西醫(yī)的西藥。擴血管的藥。這些藥。。。。可是不管怎么擴。越擴血壓越高越打血壓越上去。從住院的時候180.一直上到210.220這個。那么這個病人在神志方面都出現(xiàn)了一些異常。那么這個病人的特別也非常相信中醫(yī)。因為以前他得病也都是中醫(yī)給他看好的。所以他還特意奔中醫(yī)院來的。他沒想到中醫(yī)現(xiàn)在也信了西醫(yī),那么我看這個病人有個特點。第一,他的在天氣變冷發(fā)病。那么我們都有這個思路。天越冷他血壓越高。可能跟陽氣致病有關。
那么具體看這個思路上面。他的癥狀就是血壓高但一點都不暴躁。反而非常委靡。出現(xiàn)這個
嗜睡又睡不著。這個樣子。頓時覺得一動就天旋地轉,而且非常疲憊又極度怕冷。跟據(jù)患者家屬說他平時經(jīng)常下肢浮腫。一天解好多小便(一天十多次)。小便點滴而出。你看他這些特征。那么從辯證上來講他這個陽虛。典型特點非常特點。水泛的特征就是有點水飲也是很明顯的。那我去看脈象。典型的真武脈象。沉弱。帶著飲證的那種微微的滑。但是舌體體質胖大質白。舌上有津。就這么簡單一個辯證。那么我們用真武湯條文來看。那么他的病因病機都是吻合的。所以這個真武湯一定要用來治腎炎和腎病什么的。我又偷偷告訴其家人,我給我開個方子試試吧。總比你在這住著又沒效果好。那么他就又試了試。然后開了一個真武湯,這個劑量了不是很大。也是原方劑量。然后原方劑量的三分之一多一點。那么他就僅僅服了一劑之后。這個血壓就下到了170.到了二劑的時候血壓下到150.接著連續(xù)三劑。血壓就降到了從來沒有的正常水平。
血壓到了130和70.他覺得身上漸漸有些力氣。所以些人說中醫(yī)療效慢。急癥不能用中醫(yī)。但有時候確實治急癥或非急癥關鍵在辯證。而且我們在臨床上有許多關鍵病。這些癥狀按書長的病。也就是說它沒有什么復雜性。如果我們仔細把書搞好的話。它有許多典型的病,有時候不需要加減有時候稍加減就可以解決。但為什么沒解決。很簡單。這個思路不是中醫(yī)的正確的思路。這個基礎功也不是中醫(yī)需要的非常扎實的基本功。象有好多人對我說照你這么說,你的這些臨床效果都是那么快都是那么好。你這不是在吹牛嗎。我覺得要是都這么快未必。但是當我辯證我確實有辯證要點。辯證非常準確,在心里有非常確鑿的依據(jù)。效果就是那么好。一點都不是夸張。但是如果這個病在你心里這樣認為。你辯證模糊。就是不知道他這個癥,不管用什么辯證。不管陰陽五行。八綱在里頭;蛘呤俏逍小;蛘哂脷庋蛞。精氣神辯證。不管哪一套理論。都辯證不出來;蚴羌认筮@個又象那個。這種情況下,我的療效我就不能保證。因為我心里面沒有底。就象病人反饋的比較好。我心里也是不明白的。我沒有看到位。
但是如果你真的能說出來這個癥就是那么樣。就應該是這個癥。但是我認為在我辯證準確,下方準確的時候,效果不好時候確實沒有過。那么在一般的情況下辯證模糊。他辯證可能在一個方向上面。在兩個小細節(jié)上面。或者說三個癥形方面。不確定。自己心里面。那么反過來。效果不好的話就是自己學技不精。剛剛從這些病癥上說我覺得并不是個人的。個人素質確實能看出來個人的有正確的見解。有一個正確的思維,在要有一個堅實的基礎。自然而然他能推斷一個好結果。這是肯定的。一個就是古代的圣賢沒有欺騙我們。也就是這些大醫(yī)肯定沒有欺騙我們。如果說中醫(yī)很難的。就難在那些所謂的靈感思維方面。內視的。是普通人做不了的事情。比較難懂。那么說中醫(yī)有簡單的嗎?也有。中醫(yī)絕對有規(guī)律性。我不是說所有病案里頭都有規(guī)律性。但是決大多數(shù)病案里面都有規(guī)律性。這個規(guī)律性就是中醫(yī)的思維和基礎。我覺得確實是我看我自己老師也好。同學也好同道朋友也好。遵循這個規(guī)律誰的療效就好這是一定的。但是從中醫(yī)思路來講。就是我們在用經(jīng)方的時候。它的傷寒論這個辯證體系。和金貴辯證體系。得有一些區(qū)別。往往有些復雜的癥。會用到幾種體系辯證。那么也是個人學醫(yī)精不精的體現(xiàn)。也有一些精通大家精通一個體系就能從頭到尾。那些復雜的也能用一個體系辯證。以個人水平呢。大家往往特別復雜用幾套辯證。
那么再象大家匯報一個
吳茱萸湯的。這個湯大家非常熟悉。經(jīng)方必然熟悉學習的這個方子。它用來治
頭痛。干
嘔吐唌沫。這些問題。屬于虛寒經(jīng)絡不開。那么當然具體說到應用方面。最主要是這個吳茱萸。吳茱萸是一味值得仔細討論和使用的藥物。很多老師在臨床上使用都認為可以通透三焦,不只適用于厥陰,三陰證,其廣泛的使用程度確實能夠通透三焦,而開宣經(jīng)絡,通透三焦的力量在寒的方面甚至比麻黃還要稍微強一些。吳茱萸配以麻黃對經(jīng)絡的通透和三焦的開泄力量非常強大,能夠泄很多成年的陰寒。
吳茱萸、麻黃這個藥對還有吳茱萸、麻黃、
細辛、
附子這一組藥(有些人還喜歡用
烏頭)在臨床上適用于治療成年久寒,經(jīng)絡閉阻。有一個使用訣竅,大家可以看范中林老和吳佩衡老的醫(yī)案,有氣機閉塞的時候未必就是“狹義的寒”,而是“廣義的寒”,有邪凝結就認為是“廣義的寒”。當有寒邪充斥經(jīng)脈,玄府在表里內外的時候有兩味常用藥:麻黃和吳茱萸,使用目的就是疏通氣機,透達經(jīng)絡,貫穿表里內外,這兩味藥非常好用,在臨床上用于解決一些陳年錮冷,現(xiàn)今來說其使用范圍就從單純寒癥擴展到開宣氣機,我所使用的就是開宣氣機的力量。
這位患者是一個年輕女性,年齡大約二十幾歲(因為不是自己管的床,都是偷偷摸摸治療的疾病,所以不大清楚)這個患者有一個特點,就是“劇烈疼痛”(西醫(yī)沒有辦法確定是何疾病),在患者7、8歲的時候開始出現(xiàn)了頭部的劇痛,隔三岔五的發(fā)作,具體表現(xiàn)為
眩暈、視物不清,甚至昏過去,幾年之后疼痛發(fā)展到整個的四肢(但不是關節(jié))每年住院,去過很多大醫(yī)院,也吃過中藥,但效果時好時壞,好也就是緩解一兩個星期,多年來為該疾病痛苦。到現(xiàn)在疼痛已經(jīng)遍及全身,發(fā)作的時候就無法定位,沒有一處不疼,過一會就出現(xiàn)昏厥,蘇醒后再出現(xiàn)疼痛,非常痛苦。當時不是因為該病入院,而是因為簡單的
腹瀉,住院后腹瀉并沒有止住,掛上吊針后該病更厲害了,腹瀉都不是主要因素了,反而是疼痛成為了最主要因素。在患者清醒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患者的舌頭只能吐出一小節(jié),很快縮回去,因為太疼了,觀察吐出的小半截舌,可以看到舌苔很膩,舌質偏淡,脈弦、緊、細、硬,重按較弱,但還是有根有力。
我和一位師兄討論該病歷,師兄認為應該用麻、附、辛,我認為該患者體內的寒邪的確已經(jīng)彌漫表里、經(jīng)絡,但用麻、附、辛還嫌不夠,一定要加吳茱萸,患者的脈還有根有力,但重按較弱,這個方子不能久用,只能用一兩付,癥狀一緩解就要健脾胃,就要從根本上著手來補足氣血和陽氣。因為麻、附、辛畢竟是一個“通”的方子,補益的力量并不是很強,而且通散為主,師兄覺得沒有必要,還有另一位師兄當時提出用當歸四逆。這就體現(xiàn)了在經(jīng)方使用上的另一個重要問題,就是“疑似癥”的辨別,這也是使用經(jīng)方水平高低的重要關卡。都是寒都是不通單就經(jīng)方來說也有好幾個,到底該用哪一個,以哪一個加減,或者以哪一個為主,這就涉及到醫(yī)生的基礎功了,如果基礎功不到位,那在“疑似癥”的辨別上就會出問題。我并不認為方向對了大概就沒問題,只能說是在比較簡單的病上面方向對了就沒問題。有時候三四味藥甚至一兩味藥的差別,以哪個方子為主加減,即使有明確的方向把病治好了,但在辯證上面沒有判斷出具體的方證對于醫(yī)生來說仍然是失敗的。就好像當時說的例子,麻、附、辛還加不加吳茱萸,是加吳茱萸還是吳茱萸湯,還是用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
姜湯,或者是用當歸四逆,這個病從歸經(jīng)上,從溫經(jīng)散寒方面來說,這三個方子在大方向上差不了多少,但仔細一看,至道之藥在細微,這三個方子的作用方向是不一樣的。這個女孩子的疼痛從一開始的頭疼發(fā)展到全身疼痛,而且這樣的舌脈,那么很明顯應該治哪?從最典型的歸經(jīng)思路上講,寒邪彌漫到表里內外彌漫到全身了,有兩個選擇:一是治兩樞,尤其是兩個陰樞,一般會治厥陰和少陰,另一選擇是三陰全開,再加上太陽,用后一種方法那另外兩陽也基本都開了,所以我認為用麻、附、辛加吳茱萸,標志就是三陰太陽全開,以此來解體內積存多年的陳寒錮冷。
還有一個根本問題是如果用當歸四逆加吳茱萸
生姜湯,那重在開厥陰,如果是麻附辛加吳茱萸和加整個的吳茱萸湯那區(qū)別就大,因為加整個的吳茱萸湯那整個的降逆止嘔的作用增強了,但散的力量就大大減弱了。我說的還不是太細微,太細微要從整個方劑的藥物的歸經(jīng)上來詳細展開。細微之處確實是有區(qū)別的,何況這個例子已經(jīng)不是很細微的地方;颊呦扔玫穆楦叫良訁擒镙,患者的疼痛發(fā)作時間延緩了,但疼痛的程度還是很厲害,之后用了
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效果就維持在原來的麻、附、辛的程度。我認為非常有把握的時候膽子比較大,麻黃、細辛用了三十克,附子六十克,吳茱萸四十五克,我認為麻黃和吳茱萸的配比很關鍵,尤其是對吳茱萸有較重的依賴,因為吳茱萸能夠大開三焦,不只是厥陰的藥,和麻黃配伍表里陰陽俱開,加上細辛附子力量更雄烈了,三陰、少陽、太陽都打開了,陽明不太明顯,但一樣可以開陽明,所以是三陽全開。
服該方的時候一點邪氣都不能受,一點風不能吹,尤其不能洗冷水澡,洗熱水澡的時候濕氣一進必然要成為久病,而且容易成為重病,所以絕不能受涼吹風。因為藥物把陽氣全部發(fā)散了出來,然后借助陽氣的力量把經(jīng)絡全部打開,使邪氣全部消散,因為這個時候玄腑全開,如果受到外邪那邪氣就會長驅直入,就會病的很重了。所以服此方的時候一點風都不能受,再怎么熱都要忍著。吃了這第三付方后一個星期,再也沒有發(fā)病疼痛過。有時候理論上說陳寒故冷非七八十劑不能散,那一般是脈無根,陽氣比較弱的情況下,這個患者是陽氣被遏制住了所以弱,但沒有弱到那個程度所以陽氣可以發(fā)散,三陰三陽開開效果就很好。我在思維上進行了論證,在處方應用上比較有把握,得到這個結果確實不意外,后來用了補益氣血,溫和陽氣的處方就比較簡單了,像附子理中。
從這個病案上可以看出來,對于臨床中醫(yī)來說,只是大方向對那水平還是有問題的。面對好多病只是方向對的時候內心非常不安,很多癥型都是這個方向上的,模糊了癥型之間的分別,那么看病就是不精準的,臨床經(jīng)方的使用上更要求精準,辨方證使用的差別是經(jīng)方精準使用的關卡,這個基礎功涉及到對這個方劑、藥物和條文深入的認識。有的條文會背,但只用了一兩次所以有時候不一定能辨別出使用的區(qū)別,所以處理某些病沒有達到理想中的效果,總有些意外的情況,比如治好了這兩這樣,出來了那兩樣,這就是辨證的精準度上沒有掌握到。從經(jīng)方的使用上來說就是功力仍然不夠有欠缺,我這是指得一個理想狀態(tài),這是一個行醫(yī)的人畢生追求的,至少是在經(jīng)方的使用上畢生追求的目標,就是應該直中病機,方證相合,這個合是真正的相合,就象扣蓋子或者釘子釘板一樣達到直接相合的程度,而不是差很多,這是醫(yī)生畢生追求的目標。
思維和基礎功決定著辨證的精準程度,如果不讀《神農(nóng)本草》就來談《傷寒》、《金匱》,談經(jīng)方的應用,那么在精準度上就會有誤差,反之讀過《本草》再來看經(jīng)方,看臨床上一些經(jīng)方大家是怎么使用經(jīng)方的,可能他們也不是完美無缺的。經(jīng)方那么多誰也不能每個方子都用得那么好,所以要特別注意老師等臨床大家的經(jīng)驗,看看他們的思路是怎么走的,他們在辨方證的時候以哪些主要癥候為具體依據(jù),是如何看的舌脈的,對方證是怎樣理解的,和自己有哪些區(qū)別,這些詳細的內容對病后的醫(yī)囑和藥物的加減這些細節(jié)的處理上都要一一看到。如此要求自己的話有時候會有挫敗感,但如果沒有精準度的話或者說精準度比較低來談經(jīng)方就有碰的意思,而作為醫(yī)生應該盡最大可能對患者病情,病勢的轉歸有一個掌控,達到經(jīng)方和臨床最高峰的時候一個人應該能夠做到這個程度。
我有一位道醫(yī)的老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歸隱不再出世了,他就能夠做到把藥方甚至是食療方開出后就說出吃后多長時間會好,這是作為一個醫(yī)生應該追求的目標,自己的方子開出去就能說出吃幾付能達到什么效果。如果自己的方子開出去有把握能好,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那功底還是差一些,如果自己的方子開出后都不知道能不能好,病人不在眼前的話可以理解,畢竟色脈未見,病人在表述上可能有問題,但如果病人就在眼前,如果不是很復雜的病,方子開出去不知道好不好,說我試試,那么就應該不斷努力追求了。醫(yī)生的境界就應該能夠做到“明”,明心見性的“明”,這是我的目標,說出來與大家共勉,心里對病勢、病位、病邪、病情、病的轉歸和發(fā)展一清二楚,對自己處方的藥性,其中蘊含的機理也是一清二楚,對病人什么時候能好,應該吃幾付藥同樣一清二楚,如果用針灸的話也一清二楚,達到這個明明了了,清清楚楚的境地,而不是摸石過河,但凡是有碰的成分在里面都說不上是一個醫(yī)生的極高境界,今天是冬至日,大家都應該進行養(yǎng)生和養(yǎng)藏的活動,今天就報告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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