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向明
【摘要】 本文對明代御醫(yī)、著名新安醫(yī)家徐春甫的養(yǎng)生學術思想進行了初步探討。徐氏的養(yǎng)生保健方法有：嗇神、愛氣、養(yǎng)形、惜精、悅志、節(jié)飲食、適起居、少言、服餌、禁忌等，養(yǎng)生保健總體原則可概括為莫傷、順之、守中、養(yǎng)內。
【關鍵詞】 徐春甫 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 養(yǎng)生 學術思想
徐春甫(1520～1596年)，字汝元，號東皋，又字思敏、思鶴,祁門東皋人。徐氏在祁門名醫(yī)汪宦的精心指導下，認真鉆研《內經》、《難經》等醫(yī)學經典書籍，廣泛涉獵各家醫(yī)學著作，加上勤于實踐，融會貫通，遂寓居京師，設“保元堂”業(yè)醫(yī)，因其醫(yī)技高超，被授予太醫(yī)院吏目。明·隆慶二年（1568年)，他倡集在京名醫(yī)46人（其中新安醫(yī)家21人)成立了我國歷史上第一個民間學術團體“一體堂宅仁醫(yī)會”，立會款、會規(guī)22項，提出為醫(yī)者應具備的職業(yè)道德修養(yǎng)。徐春甫著有《古今醫(yī)統(tǒng)》（又稱《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100卷、《醫(yī)學入門捷徑六書》4卷、《醫(yī)學未然金鑒》等，均存�！豆沤襻t(yī)統(tǒng)大全》為我國十大醫(yī)學全書之一，包括《歷代圣賢名醫(yī)姓氏》、《內經要旨》、《醫(yī)通考》、《內經脈候》、《經穴發(fā)明》、《針灸指直》、《婦科心鏡》、《螽斯廣育》、《老老余編》、《幼幼匯集》、《痘疹泄密》、《養(yǎng)生余錄》等。內容涉及《內經》旨義、歷代名醫(yī)傳略、各家醫(yī)論、脈學運氣、針灸經絡、養(yǎng)生、本草、臨床各科、醫(yī)案、驗方等，在匯集歷代精華的基礎上有諸多闡發(fā)。此書于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問世，次年古吳陳長卿即為之梓行。隆慶四年（1570年)太師朱成國再次刻板刊行，一時在醫(yī)界廣為流傳，影響極大，其后又多次刊刻。1657年日本國也翻刻了金陵唐氏本全套，并在此后的許多醫(yī)籍中引用了該書的部分內容。1995年《新安醫(yī)籍叢刊》重新校點出版。
《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1］中有關養(yǎng)生的內容散在于《老老余編》、《養(yǎng)生余錄》等篇中，徐氏在《養(yǎng)生余錄上·總論養(yǎng)生篇》認為，夫人稟二儀之氣，成四大之形，愚智貴賤則別，養(yǎng)生惜命皆同。貧乏者力微而不逮，富貴者侮傲而難持；性愚者未悟而全生，智識者或先于名利。自非至真之士，何能達保養(yǎng)之理哉!指出養(yǎng)生非至真之人不可為。養(yǎng)生大要為：“一曰嗇神，二曰愛氣，三曰養(yǎng)形，四曰導引，五曰言語，六曰飲食，七曰房室，八曰反俗，九曰醫(yī)藥，十曰禁忌。過此以往，義可略焉。”并指出養(yǎng)生有五難：“名利不滅，此一難也；喜怒不除，此二難也；聲色不去，此三難也；滋味不絕，此四難也；神慮精散，此五難也。五者必存，雖心希上老，口誦至言，咀嚼英華，呼吸太陽，不能不夭其年也。五者無于胸中，則信順日深，玄德日全，不祈喜而自福，不求壽而自延。此養(yǎng)生大理所歸也�！�
筆者不揣淺薄，探頤索隱，僅就《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中有關養(yǎng)生保健的學術思想淺析如下。
嗇 神
意義 “精、氣、神”是人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機體生命活動的重要物質基礎與功能形式，在人體生命活動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與作用。精與氣最終均化為神，神在三者之間處于主導地位。因此養(yǎng)神在中醫(yī)養(yǎng)生保健中有著不可替代的關鍵作用。正如徐氏在《養(yǎng)生余錄上·總論養(yǎng)生篇》所云：“修身之法，保身之道，因氣養(yǎng)精，因精養(yǎng)神，神不離身，乃常健�！薄坝姓咭驘o而生，形者須神而立。故有為無之功。形者神之宅，莫以全宅以安生，修神以養(yǎng)神。若氣散歸空，游魂為變。火之于燭，燭靡則火不居；水之于堤，堤壞則水不存�；陝谏裆�，氣竭命終矣�！薄疤橡B(yǎng)神，其次養(yǎng)形，神清意平，百節(jié)皆寧，養(yǎng)身之本也。肥肌膚，充腹腸，開嗜欲，養(yǎng)生之末也�！薄瓣柧晟�，陰精魄成，二精相傅，而成神明。神以形用，形以神生，神去則形斃，神全形可延。神以道全，形以術延耳�！� “夫人只知養(yǎng)形，不知養(yǎng)神；不知愛神，只愛其身。殊不知形者載神之車也，神去則人死。車散則馬奔，自然之至理也�！敝赋鲳B(yǎng)神的重要性�！胺蛏裾呱荆握呱咭�。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斃。神形早衰，欲與天地常久，非所聞也。故人所以生者，神也。神之所托者，形也。”指出養(yǎng)神與養(yǎng)形的密切關系�！吧裾撸梢�，精虛則神悴�！敝赋鲳B(yǎng)精與養(yǎng)神的關系。
方法 養(yǎng)神當志情去智，恬虛無，離事全真，內外無寄。如徐氏在《養(yǎng)生余錄上·總論養(yǎng)生篇》所述：“專精養(yǎng)神，不為物雜，謂之清；反神服氣，安而不動，謂之靜。割念以定志，靜身以安神，保氣以存精，思慮兼亡，暝想內視，則身神并一。身神并一，則近真矣�！薄笆ト诵菪菅�，則平易矣，平易則恬淡矣。平易恬淡，則憂患不能入，邪氣不能襲，故其德全而神不虧�！薄爸厩槿ブ�，恬虛無，離事全真，內外無寄。如是則神不內耗，境不外惑，真一不雜，神自寧矣。此養(yǎng)神也。”
愛 氣
意義 氣是構成人體的重要組成物質之一，同時又是人體功能的重要表現(xiàn)形式。養(yǎng)氣在中醫(yī)保健中處于十分重要的地位。正如徐氏所云：“氣者身之根也。魚離水必死，人失道豈存？是以保生者務修于氣，受氣者務保于精，精氣兩存，是名保真�！保ā豆沤襻t(yī)統(tǒng)大全·養(yǎng)生余錄上》)徐氏在《老老余篇上·保養(yǎng)論》中又云：“人由氣生，氣由神主，養(yǎng)氣全神，可得真道。凡在萬形之中，所保者莫先于元氣，攝養(yǎng)之道，莫若守中實內以陶和�！薄拔颐谖�，保精愛氣，壽無極也�！薄按蠓沧∩�，先調元氣。身有四氣，人多不明。四氣之中，各主生死：一曰‘乾元之氣’，氣化為精，精反為氣，精者連于神，精益則神明，精固則神暢，神暢則生健。若精敗則神疲，精竭則神去，神去則死。二曰‘坤元之氣’，氣化為血，血復為氣。氣血者，通為內外，血壯則體豐，血固則顏盛，顏盛則生合。若血衰則發(fā)變，血敗則腦空，腦空則死。三曰‘庶氣’，庶氣者，一元交氣，氣化為津，津復為氣，氣運于生，生托于氣，陰陽動息，滋潤形體，氣通則生，氣乏則死。四曰‘眾氣’，眾氣者，谷氣也。谷濟于生，終誤于命。食谷雖生，蘊谷氣還死。精能附血，氣能附生，當使循環(huán)，即身永固。”指出養(yǎng)氣愛氣的重要性。
方法 《養(yǎng)生余錄上·養(yǎng)生總論篇》指出愛氣惜氣之法：“抱一元之本根，固歸真之精氣，三焦定位，六賊忘形，識界既空，大同斯契，則氣自定矣。此惜氣也。”
養(yǎng) 形
意義 人稟天地之氣而生，形者神之宅，生之具也。神以形用，形以神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斃。無形，神無以附，命無以續(xù)。因此，養(yǎng)形在中醫(yī)養(yǎng)生保健中同樣重要。正如徐氏在《養(yǎng)生余錄上·養(yǎng)生總論篇》中認為：“夫人稟天地陰陽而生者。蓋天有六氣，人有三陰三陽而上奉之；地有五行，人以五臟六腑而下應之。于是資生皮肉、筋骨、精髓、血脈、四肢、九竅、毛發(fā)、齒牙、唇舌，總而成體。外則氣血循環(huán)，
流注經絡，喜傷六yin；內則精神魂魄志意思，喜傷七情。若護持得宜，怡然安泰。役冒非理，百疴生焉。”“形者，生之氣也。心者，形之主也。神者，心之寶也。故神靜而心和，心和而形全；神躁則心蕩，心蕩則形傷。將全其形也，先在理神，故恬和養(yǎng)神，則自安于內；清虛棲心神，則不誘于外，神恬心清，則形無累矣�！纱擞^之，神照則垢滅，形靜則神清，垢滅則內欲永盡，神清則外累不入�！辈⒅赋鰝斡袃韧庖騼煞N情況�！皠谡邆谏駳�，傷者傷于形容。饑飽過度則傷脾，思慮過度則傷心，色欲過度則傷腎，起居過度則傷肝，喜怒悲愁過度則傷肺。又風、寒、暑、濕則傷于外，饑飽、勞役敗于內；晝感之則病榮，夜感之則病衛(wèi)。經絡內外交運，而各從其晝夜，始勞于一，一起為二，二傳于三，三通于四，四遷于五，五復返一，一至于五，邪乃深藏，真氣大失，使人肌肉消，神氣弱，飲食減，行步難。及其如此，則雖有命亦不能生也�！�
方法 四時五行，以生、長、收、藏，以生寒、暑、燥、濕、風。人有五臟化為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故喜怒傷氣，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厥氣上行，滿脈去形，真氣大失，肌肉大削，亦即傷形，非獨寒暑傷形也。因此養(yǎng)形應靜心神、節(jié)飲食、慎房室、適起居、調情志、避外邪，對于養(yǎng)形，調內與適外同樣重要。
惜 精
意義 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媾精，萬物化生。此造化之源，性命之根本也。故人之大欲，亦莫切于此。嗜而不知禁，則侵克年齡，蠶食精魄，暗然弗覺，而元神真氣去矣，豈不可哀？人之可畏者，衽席之間不知戒者，過也。精有先天之精、后天之精，先天之精藏于腎，稟賦于父母，后天之精來源于水谷精微，由水谷精氣化生，并不斷充養(yǎng)先天之精。精可化血，精可化氣，精可生神。因此，養(yǎng)精、惜精在中醫(yī)養(yǎng)生保健中十分重要。正如徐氏在《養(yǎng)生余錄下·房中節(jié)度》中云：“長生之要，其在房中。上士知之，可以延年卻��；其次不以自伐；下愚縱欲損壽�！�
方法 房中有節(jié)，不恣情欲，此乃惜精的準則。雖美色在前，不過悅目暢志而已，決不肯恣其情欲以伐性命。正如徐氏所云：“是以古人于此，恒恒有節(jié)度。二十以前，二日復；二十以后，三日復；三十以后，十日復；四十以后，月復；五十以后，三月復；六十以后，七月復。又六十閉戶。故時加撙節(jié)，保惜真元，以為一身之性命。不然，須勤于吐納，導引服餌之術，而根本不固，亦終無益。……能知七損八益，則血氣、精氣二者可調。不知用此，則早衰之節(jié)也。……蓋謂男精女血，若能使之有余，則形氣不衰而壽命可保矣。不然，竅漏無度，中干以死，非精離人，人自離精也，可不戒哉?養(yǎng)生之士，忌其人者有九：或年高大，或唇薄鼻大，或齒疏發(fā)黃，或痼疾，或性情不和，或有苗強硬，或聲雄，或肉澀肢體不膏，或性悍妒忌，皆能損人，并不宜犯之�！辈⒅赋黾善鋾r者十有一：醉酒，飽食，遠行疲乏，喜怒未定，女人月潮，沖冒寒暑,疾患未平，大小便訖，新沐浴后，犯畢出行，無情強為。
悅 志
意義 情志失調可導致臟腑氣機逆亂，氣機失常，進而導致臟腑功能紊亂，變生他病。因此條暢情志在中醫(yī)養(yǎng)生保健中處于十分重要地位。徐氏在《養(yǎng)生余錄上·地元之壽起居有常者得之》云：“人之身，仙方以屋宇名之：眼耳口鼻，其窗戶也；手足肢節(jié)，其棟梁、榱桶也；毛發(fā)體膚，其壁牖垣墻�！w身者，屋也；心者，居屋之主人也。主人能常為之主，則所為窗戶，棟榱、垣壁皆完且固，而地元之壽可得也�！薄跋才还�(jié)，生乃不顧。喜怒不測，陰氣不足，陽氣有余，榮衛(wèi)不行，發(fā)為
癰疽�！� “忿怒則氣逆，甚則
嘔血。少怒則形佚，忿恨則損壽。大怒破陰。多怒則百脈不定。”“悲哀動中則傷魂魄。傷則狂妄不精，久則陰縮拘攣，兩
脅痛不舉�！薄八紤]怵惕則傷神，傷神則恐懼自失，皮爛脫肉，毛悴色夭。思慮過度，恐慮無時，郁而生涎，涎遂轉升而不降，為憂氣、勞思、五噎之病。思慮則心虛，外邪從之，而積氣在中，時減于食�！薄皟葌趹n怒則氣上逆，上逆則六腑不通，溫氣不行，凝此蘊裹而不散，津液澀潑，著而不去，積遂成矣�！薄绑@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慮無所定，氣乃亂也�？謩t精怯�！薄霸鲪蹞p性傷神。必有所憎，不用深憎，常運心于物平等。心有所愛，不用深愛，如覺頗偏，尋即改正，不然，損性傷神�！�
方法 喜怒憂思悲恐驚等七情均可害心，而心主神明，七情均可傷神，使心不能為之所主，地元之壽不可得。應條暢情志，無擾乎神，無傷乎心，使心能為之主，則地元之壽可得。正如徐氏所曰：“外不勞形于事，內無思想之患，以恬愉為務，以自得為功，形體不蔽，精神不散，可壽百數(shù)矣�！�
飲 食
意義 飲食不節(jié)，饑飽失常，則損傷脾胃，而脾胃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因此，飲食不節(jié)，則脾胃虛弱，氣血化生乏源，氣血不足，元氣匱乏，疾病叢生。由此，節(jié)飲食在中醫(yī)養(yǎng)生保健中處于十分重要的地位。如徐氏在《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養(yǎng)生余錄上》所曰：“五谷充肌體而不能益壽，百藥療疾延年而不能甘口充饑。甘口者，俗人之所珍；苦口延年者，道士之所寶。”“人知飲食所以養(yǎng)生，不知飲食失調亦所以害生，故能消息使適其宜，是所賢哲悟未病�！薄吧起B(yǎng)生者養(yǎng)內，不善養(yǎng)生者養(yǎng)外。養(yǎng)內者，安恬臟腑，調順血脈，以一身之氣，流行沖和，百病不作。養(yǎng)外者，咨口腹之欲，極滋味之美，惡飲食之藥，雖肌體充腴，容色悅懌，而酷烈之氣內蝕臟腑，形神虛矣�！肚f子》曰：人之可畏者，衽席、飲食之間，而不知為之戒過也。”
方法 飲食不宜過飽過饑，五味不宜偏多，忌生冷、辛辣、冷熱相雜，少飲酒，食后緩行等。如：“凡人飲食，無論四時，常欲溫暖。夏月伏陰在內，暖食尤宜，不欲苦飽，飽則筋脈橫解，腸?為
痔。因而大飲則氣暴逆。養(yǎng)性之道，不欲食后便臥，及于終日穩(wěn)坐，皆能凝結氣血，久則損壽。食后常以手摩腹數(shù)百遍，仰面呵氣數(shù)百口，趑趄緩行數(shù)百步，謂之‘消食’。食后便臥，令人患肺氣、頭風、中痞病�！筹柌坏盟俨健⒆唏R、登高、涉險，氣滿而激，致傷臟腑。不欲夜食，脾好音聲，聞聲即動而磨食。日入之后，萬響都絕，脾乃不磨，食之不易消。不消即損胃，損胃即不受谷氣，氣不受則多吐，多吐則轉而反胃之疾也。食欲少而數(shù)，不欲頓而多。常欲令飽中饑，饑中飽為善爾。食熱食后，不宜再食冷物；食冷物后，不宜再食熱物。冷熱相激，必患牙齒。瓜果不時，禽獸自死，及生?煎火之肉，與夫多膩難消，粉粥冷淘之物，皆能生痰、生瘡瘍、生瘕癖，并不宜食�！薄拔逦度肟�，不欲偏多，多則隨其臟腑，各有所損。故咸多傷心，甘多傷腎，辛多傷肝，苦多傷肺，酸多傷脾。《內經·五臟生成篇》曰：多食咸則脈凝澀而變色，多食苦則皮槁毛拔，多食辛則筋急而爪枯，多食酸則肉皺而唇揭，多食甘則骨肉痛而發(fā)落。偏之為害如此。故上者澹泊，其次中和，飲食之大節(jié)也。酒飲少則益人，過多則損人，氣暢而止可也。飽食之后，尤宜忌之。飲覺過多，吐之為妙。飲酒后不可飲冷水、冷茶，被酒飲入腎中，停為冷毒。酒后勿當風坐臥，袒肉操扇，此時毛孔盡開，風邪易入，感之令人四肢不遂。不欲饑而食，食不可過飽；不欲渴而飲，飲不可過多。食過多則結積，飲過多則痰癖�！薄娥B(yǎng)生余錄下·日食》
起 居
意義 起居失常，不應四時，則人體的陰陽之氣無以與天地之氣相應，天地人三才不統(tǒng)，臟腑氣機失調，易生他病。又六yin邪氣更易傷人，則氣愈虛，病愈深。正如徐氏在《養(yǎng)生余錄下·起居》中云：“無勞爾形，無搖爾精，乃可以生長。起居不節(jié)，用力過度則脈絡傷，傷陽則衄，傷陰則下�！痹凇娥B(yǎng)生余錄下·四時》中云：“凡人呼吸出入，皆天地之氣。故風寒暑濕之暴戾，偶一中人，人不勝天，則留而為病。故隨時加攝，使陰陽中度，是謂‘先幾’，防于未病�！惫势鹁邮С�，寒暑過度，生乃不固，此之謂也。
方法 適時起居，應天而作。早在《內經·四氣調神大論篇》就已告誡人們：春時應“夜臥早起，廣步于庭，披發(fā)緩形，以使志生”；夏時應“夜臥早起，無厭于日，使志無怒，使英華成秀，使氣得泄”；秋時應“早臥早起，與雞俱興，使志安寧，以緩秋刑。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冬時應“早臥晚起，必待陽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泄皮膚，使氣亟奪”。正如徐氏所曰：“春月，陽
氣閉藏于冬者，漸發(fā)于外，故宜發(fā)散以暢陽氣。夏月人身陽氣發(fā)引，伏陰于內，是人脫精神之時，特忌下利以泄陰氣。秋月當時，陽氣收斂，不為吐及發(fā)汗，犯之使人臟腑消灼。冬月天地閉塞，血氣藏伏，陽在內心，膈心熱，但忌發(fā)汗以泄陽氣�！�
少 言
《養(yǎng)生余錄上·談笑》云：“老子塞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謂：目不妄視，口不妄言，終身不勤勞，目視情欲，不益其事，則沒身不可救也。人若不會將理者，只是多說話。戒多言損氣，以全其壽也。呼叫過常，辯事問答，冒犯寒暄，恣食咸苦，肺為之病矣。行語令人失氣，語多須住乃語。”
服 餌
服日月氣：“以平旦采日華，以夜半存之，去面前九寸，令萬景照我泥丸下，及五臟洞徹一形，引氣入口，光色蔚明，良久乃畢，則常得長生矣�！狈站骸巴倘站撸萌粘雒畷r坐西面，看東想日，如車輪形象而吞之七十二口，亦如河車拗起，昂頭般運入項后為枕，枕之如小乘，人有圓光也。每日吞之七十二口畢，方吞月華龍虎大丹�！狈氯A：“吞月華者，須是過上弦八日晚后，背日向月，坐想月華入口，八十一咽，至二十三日下弦即罷之。至后月八日，依前法吞之龍虎大丹。其他如服五星、服三氣、服木芝、服松子、服
松脂等，不一而足。”(《養(yǎng)生余錄下·服餌》)
禁 忌
《養(yǎng)生余錄下·雜忌》云：“夫養(yǎng)生者，臥起有四時，早晚飲食有至和之常制；利關節(jié)，有導引之方；流行榮衛(wèi)，有吐納之術；忍喜怒以養(yǎng)陰陽之氣；節(jié)嗜欲以固真元之精。保形延命，可謂備矣。使禁忌之理知有未周，雖云小節(jié)之常，亦有大道之要。一日之忌，暮無飽食；一月之忌，暮無大醉；一年之忌，暮無遠行�！陨先卟恍�，則真氣常保無失，是終身能獲真氣也。又久視傷血，久臥傷氣，久立傷骨，久行傷筋，久坐傷肉。大抵人之形氣，時動時靜，其機運而不滯，久于動靜，為免有傷也。凡人覺大小便即行，勿忍之。忍小便則膝冷成痹；忍大便則成氣痔。凡人大勞則力乏絕，大饑則臟腑脈絡有竭，大飽則腠理氣溢，大渴則經脈蹶亂，大醉則精神散亂，大熱則陰氣解脫，大寒則血脈凝結，并能致疾。凡心有愛不用深愛，凡心有憎不用深憎，凡喜至而心不蕩，凡怒過而情不留。并能養(yǎng)神益壽。凡夜非調氣之時，常習閉口而睡為佳�？陂_則失真氣，且邪從口入，使牙齒為出入之氣所觸，后必病齒。濕衣及汗衣，且不可久著，能傷人心肺之系，及發(fā)瘡瘍。夜臥勿覆其頭，得長壽，以常有天地之清氣入腹中�！薄娥B(yǎng)生余錄上·總論養(yǎng)生篇》亦云：“目欲視色，耳欲聽聲，口欲蜜味，志氣欲盈。不能悅其志意，養(yǎng)其壽命者，皆非通道者也�！�
徐氏《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養(yǎng)生余錄》中強調的其他養(yǎng)生保健的方法有：存想、導引、按摩、調氣、形景等，不一一而述。
明代著名新安醫(yī)家徐春甫養(yǎng)生益壽延命的總體原則可概括為莫傷、順之、守中、養(yǎng)內。
【參考文獻】
1 明·徐春甫著，項長生，程運文，汪 幼，等點校.新安醫(yī)籍叢刊·古今醫(yī)統(tǒng)大全［M］.合肥：安徽科學技術出版社，1987.
文章來源：《中醫(yī)文獻雜志》2007年12月25卷4期 文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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