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藥的配伍
配伍,就是按照病情需要和藥物性能,有選擇地將兩種以上的藥物合在一起應用。從
中草藥的發(fā)展來看,在醫(yī)藥萌芽時期,治療疾病一般都是采用單味藥的;以后,由于藥物的發(fā)現(xiàn)日益增多,對疾病的認識也逐漸深化,因此對于病情較重或者比較復雜的病癥,用藥也由簡到繁,出現(xiàn)了多種藥物配合應用的方法。在由單味藥發(fā)展到幾種藥配合應用以及進一步將藥物組成為方劑的漫長的過程中,人們通過大量的實踐,掌握了豐富的配伍經驗,了解到藥物在配伍應用以后可以對較復雜的病癥予以全面照顧,同時又能獲得安全而更高的療效。因此,藥物的配伍對于臨床處方是具有重要意義的。
在配伍應用的情況下,由于藥物與藥物之間出現(xiàn)相互作用的關系,所以有些藥物因協(xié)同作用而增進療效,但是也有些藥物卻可能互相對抗而抵消、削弱原有的功效;有些藥物因為相互配用而減輕或消除了毒性或副作用,但是也有些藥物反而因為相互作用而使作用減弱或不利人體的作用等等。對于這些情況,古人曾將它總結歸納為七種情況,叫做藥性“七情”,如:單行、相須、相使、相畏、相殺、相惡、相反。
(1) 單行 就是單用
一味藥來治療疾病。例如用一味
馬齒莧治療
痢疾;獨參湯單用一味
人參大補元氣、治療虛脫等。
(2) 相須 就是功用相類似的藥物,配合應用后起到協(xié)同作用,加強了藥物的療效。如
石膏、
知母都能清熱泄火,配合應用作用更強;
大黃、
芒硝都能瀉下通便,配用后作用更為明顯等。
(3) 相使 就是用一種藥物作為主藥,配合其他藥物來提高主藥的功效。如脾虛
水腫用
黃芪配合
茯苓,可加強益氣健脾利水的作用;胃火牙痛,用石膏清胃火,再配合
牛膝引火下行,促使胃火牙痛更快地消除等。
(4) 相畏 就是一種藥物的毒性或其它有害作用能被另一種藥抑制或消除。如生
半夏有毒性,可以用生
姜來消除它的毒性。
(5) 相殺 就是一種藥能消除另一種藥物的毒性反應。如
防風能解
砒霜毒、
綠豆能減輕
巴豆毒性等。
(6) 相惡 就是兩種藥配合應用以后,一種藥可以減弱另一種藥物的藥效。如人參能大補元氣,配合
萊菔子同用,就會損失或減弱補氣的功能等。
(7) 相反 就是兩種藥物配合應用后,可能發(fā)生劇烈的副作用。
以上藥性“七情”,除了單行以外,都是說明藥物配伍需要加以注意的。
相須、相使,是臨床用藥盡可能加以考慮的,以便使藥物更好地發(fā)揮療效,一般用藥“當用相須、相使者良”。
相畏、相殺,是臨床使用毒性藥物或具有副作用藥物時要加以注意的!叭粲卸疽酥疲捎孟辔、相殺者!
相惡、相反,是臨床用藥必須注意禁忌的配伍情況,所以“勿用相惡、相反者!
從應用單味藥,到用多種藥配伍,這是醫(yī)藥史上的發(fā)展,可以對表里同病、寒熱夾雜、
虛中帶實等病情復雜的病癥給予全面照顧;對毒性藥物可以使毒性消除或減弱,從而保證藥的安全。
二、 藥對應用
藥對數量眾多,類別復雜,應用廣泛,各家均有獨特的經驗。但按其組成分析,以相須、
相使配伍者居多。
藥對配伍后,性能主治發(fā)生變化,受到歷代醫(yī)學家的重視。首先,多數藥對的功效,比單味藥增強;其次,一味藥的功效比較簡單,配成藥對則可擴大應用范圍,以適應臨床病證的復雜多變。有些藥物具有毒性、烈性,或具有副作用,容易引起不良反應。與某些藥物組成藥對,可以制約其毒性,烈性,減輕或避免不良反應。
藥對是相對固定的配伍單位,具有一定的獨立性,但在病情變化復雜時,可按病情需要靈活變化?梢詢蓚或兩個以上的藥對聯(lián)合應用。如
牛蒡子、
僵蠶合用祛痰消腫,宣滯破結。石氏傷科常用于痰濕入絡之
頸椎病、
肩周炎、腰腿痛等病證,若兼有肢麻者,可聯(lián)合
南星、防風行血解痙,化痰祛滯,從而使肢麻康復。對于某些病證,通過調節(jié)藥對本身之用量比例,即可改變藥對的功效主治。例如
桂枝、
白芍配對,調和營衛(wèi),當衛(wèi)表之證明顯時可加大桂枝的相對用量;當營血之證較重時,則相對加重白芍用量,以適應病情不斷變化。
石氏傷科擅用藥對治療傷科疾患,療效頗佳。此僅舉數對,以窺其藥對運用之精要。
(1) 牛蒡僵蠶
牛蒡僵蠶藥對化痰濕為其要
牛蒡、僵蠶是石氏擅長運用于傷科臨床的一對要藥,尤其是在傷科雜病中的運用更為廣泛,如:頸椎病、
腰椎間盤突出癥、肩關節(jié)周圍炎、
肱骨外上髁炎、橈骨莖突
狹窄性腱鞘炎、髖關節(jié)滑膜炎、膝關節(jié)
創(chuàng)傷性滑膜炎、滑囊炎等等。石氏認為該類疾病大多屬中醫(yī)“痰濕入絡”范疇,其主要病因是由于人體氣血不和、運行不暢,導致氣血壅滯、津液凝積,進而聚積成痰。若入于經絡則麻痹疼痛,入于筋骨則頭項胸背腰骶掣痛,手足牽掣隱痛,聚于局部則腫而成塊。正如沈金鱉在《雜病源流犀燭·濕》中曰:“以故人之初生,以到臨死皆有痰,皆生于脾……而其為物,則流通不測,故其為害,上到巔頂,下到涌泉,隨氣升降,周身內外皆到,五臟六腑俱有。”充分說明痰濕為患,隨氣升降無處不致,而遍于全身。因此石氏依據祖國醫(yī)學辨證施治特點,牢牢抓住痰濕致病之因,針對性地采用化痰利濕,通絡散結之法,對該類疾病進行辨證治療。石氏每每運用牛蒡、僵蠶兩藥,為其治痰散結之要藥。牛蒡:性涼、味辛苦,祛痰消腫、通行十二經絡;《本草備要》曰其:“散結除風……利腰膝凝滯之氣!薄端幤坊x》曰其:“能升能降,主治上部風痰!薄侗臼路健吩黄洹爸物L熱成歷節(jié),攻手指作赤腫麻木,甚則攻肩背兩膝……”。僵蠶:性平、味辛咸,祛風解痙、化痰散結!侗静萸笳妗吩黄錇椤办铒L散寒、燥濕化痰、溫利血脈之品!薄侗静菟急驿洝吩黄洹爸螡駝僦L痰……劫痰濕散肝風!庇纱耍]、僵蠶、兩者配伍應用可通行十二經脈、開破痰結、導其結滯、宣達氣血、滑利關節(jié)。故石氏家傳名方“牛蒡子湯”即以此兩藥為君組成。
(2)
柴胡香附 柴胡香附藥對治內傷為其要
柴胡、香附為藥對是石氏擅長運用于治內傷疾患之要藥。石氏認為:“頭胸腹之內傷,不論其新傷宿損,或虛實之證,總與肝經相系!惫适┲螘r往往使用肝經之藥,多以柴胡與香附相需為用。柴胡,味苦,性微寒而質輕,為厥少二經的引經藥,按足少陽經的循行是由上至下足厥陰肝經則由下至上,故可隨經氣上下,能升能降,具升清陽、降濁陰之功。《醫(yī)學啟源》:“柴胡,少陽、厥陰引經藥也!笔瘯陨皆裕骸安窈苌芙,因而得著一個‘和’字,只要善于用,不論病在上、中、下哪一部,都很適宜,其是治傷科內傷的一味有效良藥!毕愀,味微苦甘,性辛。入肝、三焦之經!毒V目》曰:“其入手足厥陰、手少陽,兼行十二經,八脈氣分!庇衷唬骸跋愀街畾馄蕉缓,香而能竄,其味多辛能散,微苦能降,微甘能和。生則上行胸膈,外達皮膚,熟則下走肝腎,外徹腰足!倍鴤苾葌醭山杂勺淙簧硎埽洳课欢荚陬^、胸、腹、會陰等處,屬于瘀阻或氣滯,其癥狀除疼痛脹滯者外,更是諸變百出,但總由陰氣不舒(氣滯),陽氣不達(氣郁)所為。故應用此藥對疏泄肝膽三焦氣血之郁滯最為適宜。柴胡香附藥對運用,在臟主血,在經主氣,故以之治臟是血中之氣藥;以之治經,是氣分之藥。只要配伍得宜,自能開郁、散滯而通達上下,用治傷科內傷瘀阻氣滯諸證,確有良效。
石氏善用柴胡香附藥對,但并不獨用之,每多佐他藥合用。如頭部內傷(腦海受震)初期,證見昏厥、惡心、
嘔吐、
眩暈等患者,往往加
細辛、半夏、薄菏等治之,取柴胡細辛湯之意。若少腹部或會陰部內傷,濁瘀內阻,氣化失司,竅隧不通而見
癃閉、口渴、煩躁等患者,常常加用
桔梗、
升麻、
通草、血珀等藥治之,用柴胡桔梗湯之理。若胸脅、腹部內傷,氣機失暢,腑氣受阻,證見胸悶腹脹、
便秘等患者,每每加用
桃仁、
天花粉、
芍藥、
當歸、
枳實、
川軍等藥治之。仿柴胡
疏肝湯復元活血湯之法。
可見,不論損傷內證病位于上、中、下何處,皆可運用柴胡香附之藥對,只要正確辨證,靈活配伍,用之每多合轍。
(3)
草烏磁石 草烏磁石藥對通脈息痛為其要
“疼痛”在骨傷科疾病中是極其常見而又難以解決的癥狀。石氏傷科在其臨床治療上,一方面運用祖國醫(yī)學整體觀念辨證施治特點進行治療,另一方面運用辨證與辨病相結合的方法進行臨床用藥。石氏尤其擅長運用草烏、磁石藥對治療于傷科臨床疼痛之患,且應用范圍十分廣泛,如:
骨折、脫臼、傷筋、勞損、宿傷、雜病等等。石氏認為該類疾病的疼痛機理或氣滯血瘀,或風寒痹塞,或痰濕互阻等,使人體脈絡不利,運行失暢而產生疼痛!峨s病源流犀燭》曰:“跌仆閃挫,卒然及內,氣血俱傷也。……必氣為之震,震則激,激則壅,壅則氣之周流一身者,忽因所壅而凝聚一處,是氣失其所以為氣矣。氣運乎血,血本隨氣以周流,氣凝則血亦凝矣,氣凝在何處,則血亦凝何處矣。夫至氣滯血瘀,則作腫作痛,……!薄端貑枴づe痛論》曰:“寒氣入經而嵇留,泣而不行,客于脈外則血少,客于脈中則氣不通,故卒然而痛!薄端貑枴け哉摗吩唬骸帮L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從古代醫(yī)家的論述可以看出,不通則痛是疼痛的根本機理。因此石氏牢牢抓住疼痛的致痛之因,采用通脈息痛之法,并根據臨床變化隨癥治療。其中每每運用草烏、磁石藥為其通脈息痛之主要。草烏,性熱、味辛;宣通血脈、搜風勝濕、散寒止痛!端幮哉摗吩黄洌骸巴ń浗j,利關節(jié),尋蹊達徑而直抵病所!薄夺t(yī)學衷中參西錄》曰其:“熱力減于
附子,而宣通之力較優(yōu)!薄毒V目拾遺》曰其能:“追風活血”。磁石,性平,味辛咸,活血化瘀,消腫鎮(zhèn)痛,補腎益精!侗窘洝吩黄洹爸髦鼙燥L濕,肢節(jié)中痛。”《千金要方》曰其:“通關節(jié)消腫痛。”《別錄》曰其“養(yǎng)腎臟,強腎氣,通關節(jié)……”。由此草烏、磁石配伍應用可通利血脈,消腫息痛,并且磁石之咸涼可制約草烏之峻烈,草烏之辛烈又可起啟磁石之陰寒,兩藥相輔相成,相得益臟彰,故石氏每每用之,其家傳名方固腰湯就以草烏磁石為君藥組成的。
三.用藥要略
1.內服藥
根據損傷的不同部位,性質和傷后兼邪的各異,石氏將傷疾分為外傷(傷及皮肉筋骨),內傷(損傷及臟腑經絡氣血),傷科雜癥(風寒濕諸邪的留滯等)而予以分類用藥。
(1)外傷:一般指四肢筋骨損傷,如傷筋 ,骨折,脫臼等?煞譃槌,中,后三期而分治之,僅舉骨折為例,其它諸證均可仿此加減參閱之。
初期以活血祛瘀,消腫息痛為主。
常用方藥:新傷
續(xù)斷湯(當歸,
地鱉蟲,
丹參,
蘇木,
桃仁,
澤蘭,炙
乳香沒藥,
骨碎補,煅
自然銅,續(xù)斷,
延胡索,
桑枝)。本方功能化瘀消腫,續(xù)骨息痛,用治新傷骨折。
腫脹劇烈者,可選加
紫荊皮,劉
寄奴,留行子,
荊芥,防風,南星,萬靈丹等。
疼痛劇烈者,可選加
血竭,
三七,制草烏,磁石等。
瘀血化熱可選加
丹皮,
赤芍,
生地,
忍冬藤,
連翹,
山梔,制川大黃等。
大便秘結可選加枳實,
厚樸,
生大黃,
玄明粉,
瓜蔞仁,
郁李仁,
火麻仁等。
一般上肢加
姜黃,桑枝,下肢加
牛藤,
威靈仙,除去續(xù)骨藥亦可主治傷筋,脫臼所致的瘀滯腫痛癥,視病情的不同亦可另加用生地,
花粉等以補充骨折后津血的消耗,并可加用
枳殼,
陳皮等理氣藥以助血行。
中期以和營生新,接骨續(xù)筋為主。
常用方藥:和營續(xù)骨湯(當歸,赤芍,白芍,
川芎,生地,
杜仲,續(xù)斷,骨碎補,
五加皮,
紅花,陳皮,桑枝,
獨活)。
肢麻酸楚選加黃芪,桂枝,
木瓜,
雞血藤等。
脾虛面色蒼白選加
黨參,
白術,
山藥,茯苓,
甘草等。
陰虛津少選加
沙參,
麥冬,
玉竹,
石斛等。
濕困納呆加選
蒼術,厚樸,蔻仁,
谷芽,
麥芽,生
山楂等。
后期以益氣血,補肝腎為主。
常用方藥:堅骨壯筋湯(黨參,黃芪,白術,白芍,當歸,
熟地,續(xù)斷,
狗脊,
鹿角,
雞血藤,紅花,陳皮,茯苓)。
如關節(jié)疼痛,活動不利選加
千年健,
絡石藤,
伸筋草等。
關節(jié)酸麻選加蠶砂,木瓜,五加皮,
烏梢蛇等。
(2)內傷:一般指頭腦,胸腹等軀干部的損傷,即以臟腑經絡氣血受病為主,按損傷的部位,久暫而分治之。
內傷諸證較嚴重者,可現(xiàn)
氣閉昏迷之證,宜先服
蘇合香丸或至寶丹以開閉宣竅,如化熱煩躁不寧的亦可服
琥珀報龍丸,安宮
牛黃丸或
紫雪丹等。
胸腹內傷,氣滯竄動作痛者,以理氣通絡為主,活血化瘀輔之。常以
小柴胡湯及
金鈴子散加減,亦可用驗方理氣
止痛湯出入(柴胡,香附,當歸,
川楝子,延胡索,
木香,
青皮,枳殼,乳香,沒藥,
路路通等)。
胸腹內傷,瘀滯疼痛者,則以活血化瘀為主,理氣和絡輔之。可用復元活血湯(柴胡,花粉,當
歸尾,
山甲片,大黃,桃仁,紅花,甘草)或
膈下逐瘀湯(當歸,赤芍,川芎,桃仁,紅花,枳殼,香附,延胡索,
烏藥,
五靈脂,丹皮,甘草)等加減出入。
胸部內傷有咳痰者,可選加
杏仁,
貝母,桔梗,
前胡,
旋復花,
白芥子,
黛蛤散等。
有痰血者,可選加
茜草,
蒲黃炭,
仙鶴草,
藕節(jié),
旱蓮草,三七等。
納呆泛惡者,可選加姜半夏,姜
竹茹,
藿香,
建曲,
砂仁,茯苓等。
腹部脹滯者,可選加大黃,玄明粉,瓜
蔞仁,郁李仁,
麻仁丸等。
疼痛較劇者,可選加
降香,血竭,三七等。
少腹部或會陰內傷而見小便澀滯者,可用柴胡桔硬湯(柴胡,桔梗,升麻,延胡索,乳香,沒藥,地鱉蟲,當歸尾,丹參,澤蘭,
小薊炭,牛膝炭,
梗通草,琥珀)。
陳傷延久不愈,瘀化未盡者,可予
三棱和傷湯(三棱,
莪術,青皮,陳皮,黨參,白術,白芍,當歸,乳香,沒藥,枳殼,甘草)。
頭部內傷用藥,一般 亦以三期辨證用藥法。
早期常用柴胡細辛湯(柴胡,細辛,
薄荷,當歸尾,地鱉蟲,丹參,半夏,川芎,澤蘭,
黃連)和防風歸芎湯(防風,當歸,川芎,丹參,桃仁,澤蘭,蘇木,荊芥,
蔓荊子,乳香,沒藥)以升清降濁,化瘀宣絡為主。
中期常用
天麻勾藤湯(天麻,勾藤,白蒺
藜,當歸,丹參,赤芍,白芍,川芎,
棗仁,
茯神)參以
川芎茶調散加減,以平肝熄風,和血寧神為主。
后期常以補氣養(yǎng)血,養(yǎng)心寧神,平肝和胃等法參合應用,如以六味
地黃湯,
補中益氣湯,
歸脾湯等加減出入。
如見
神昏痰蒙可選加
膽星,
竹瀝,
天竺黃,石
菖蒲,
白金丸等。
胸悶嘔惡可選加姜竹茹,姜半復,藿香,
左金丸,玉樞丹,砂仁等。
頭痛劇烈可選加川芎,
白芷,蔓荊子,
全蝎,
蜈蚣等。
心煩
失眠夢多可選加茯神,
遠志,朱燈芯,棗仁,
合歡皮,
夜交藤等。
躁動不安可選另
羚羊角,
鉤藤,
龍骨,
牡蠣,
磁朱丸,
馬寶,
玳瑁,全蝎,蜈蚣等。
目眩視物昏糊可選加鉤藤,
蒺藜,
菊花,石
決明,
枸杞子,充蔚子等。
病久肢冷偏廢不用可選加黃芪,桂枝,細辛,
鹿筋,蜈蚣,
地龍,僵蠶,當歸尾,桃仁,紅花等。
(3)傷科雜癥:一般指損傷而兼有風寒痰濕等痹著之邪留滯及筋骨勞損,骨節(jié)變形等似傷非傷之夾雜癥。
損傷未徹而兼有風寒甚者,常用麻桂
溫經湯(
麻黃,桂枝,紅花,桃仁,赤芍,白芷,細辛,甘草)以祛邪宣絡,活血止痛。
兼風邪痰濕入絡之癥而見關節(jié)腫脹,筋結成塊,肢節(jié)活動牽掣或為麻痹疼痛者,常以牛蒡子湯(牛蒡子,僵蠶,白疾藜,獨活,麥乳,白芷,半夏,桑枝)加減之。
腰腿痛兼邪或夾瘀血留滯太陽經者,常用
獨活寄生湯合地龍散(地龍,
肉桂,蘇木,麻黃,當歸尾,桃仁,
黃柏,甘草)加減。勞傷筋骨、損及元氣而見腰背酸痛、四肢疲乏、動作呆滯無力、頭暈納呆、甚至關節(jié)變形諸癥,常有調中
保元湯(黨參、黃芪、冬術、熟地、山藥、
山茱萸肉、續(xù)斷、
補骨脂、甘枸杞子、
龜版、
鹿角膠、陳皮、茯苓、甘草)加減。疼痛劇烈者可選加制草烏,
川烏,附子,威靈仙,
羌活,獨活或蟲類搜剔藥如甲片,烏梢蛇,全蝎,蜈蚣及活血化瘀藥如當歸,赤芍,桃仁,紅花,
虎杖等。
兼肢麻痰濕
流注者選加南星,白
芥子,
指迷茯苓丸等。
腫脹重滯選加
茯苓皮,
澤瀉,
防己,木瓜,
米仁。
痿軟無力可選加
蓯蓉,
鎖陽,
仙靈脾,鹿角,黃芪等。
關節(jié)變形可選加生地,熟地,骨碎補,威靈仙,蜂房,
蘄蛇等。
濕熱下注選加蒼術,川黃柏,牛膝,防己,虎杖,川
椒目等。
關節(jié)不利可選加伸筋草,
尋骨風,
海風藤,
石楠葉等。
以上對傷科內服方藥的概括中可看出,外傷用藥以化瘀消腫,和營止痛,堅骨壯筋,舒筋通絡作為重點,而內傷用藥則側重于活血理氣,和絡止痛,并以調整臟腑之功能為主;損傷之雜癥,又以祛邪蠲痹,調益肝腎氣血為要務。
2、外用藥:傷科外用藥的種類和劑型很多,大都是古今醫(yī)家的經效驗方,各具特色,一般常用敷藥,膏藥,摻藥,熨藥,搽擦藥,熏洗藥等,分別應用于損傷的不同階段和不同的癥狀表現(xiàn)。
(1)鐵扇散(乳香,沒藥,
石灰,龍骨,
象皮等)用于創(chuàng)傷,止血生肌,拔毒,斂瘡之功。
(2)金槍膏(
金銀花,
紫花地丁,川黃連,乳香,沒藥,血竭,象皮等)用治瘡傷及破皮斷骨,具清熱解毒,止血生肌之功。
(3)紅玉膏(
東丹,
熟石膏)具護膚生肌之功。
(4)
三黃膏(大黃,
黃芩,黃柏,東丹等)具清熱以消瘀靛腫止痛之功。
(5)三色敷藥(紫荊皮,
黃金子,
番木鱉,當歸,赤芍,丹參,白芷等)以活血化瘀,消腫止痛見功。
(6)傷膏藥(生川烏,生草烏,生南星,當歸,紅花,地鱉,麻黃,細辛,迷骨草等)具溫通活血散滯之功,善治損
傷風濕諸證。
(7)消堅膏(
澤漆,
大戟,姜蟲,生南星,生半夏等)具軟堅散結之功,用治傷后瘀疼,關節(jié)僵硬及患處結塊堅硬,腫脹積液等癥。
(8)黑虎丹(山甲,全蝎,蜈蚣,蜘蛛,乳香,沒藥,
腰黃,
麝香等)能去瘀
消腫散堅,用治挫傷結塊堅硬及無名腫毒。
(9)桂麝丹(肉桂,
丁香,麝香)能溫經散寒,透竅止痛,用治損傷風濕痹痛。
(10)
接骨丹(血竭,骨碎補,煅自然銅,乳香,沒藥,麝香等)具接骨續(xù)筋止痛之功。
(11)傷筋藥水(生川烏,生草烏,生南星,蘇木,紅花,威靈仙,山萘,
樟腦等)用治損傷風濕筋骨麻木疼痛,筋絡攣縮諸證。
(12)經效洗方(生川烏,生草烏,
甘松,山萘,羌活,獨活,當歸,
紫草,
海桐皮等)用治骨折及軟組織損傷后期,筋骨疼痛,關節(jié)不利等癥。
以上舉例僅以說明對外用藥的應用,亦當因證而異地施之于損傷性疾病的不同階段,且其方藥的配伍均有一定的法度和側重點,如有活血消腫,清熱消瘀,止血生肌,溫經止痛,舒筋活絡等的不同。
證治經驗:
一、筋骨損傷
1.1傷筋的診治
傷筋的診治可以分為三類:
(1)不顯著的傷筋:常因勞倦過度而形成!端貑枴り庩枒蟠笳摗匪f的“地之濕氣,感則害皮肉筋脈”的寒濕傷筋,外面雖無顯著現(xiàn)象,但《莊子·齊物論》“民濕寢則腰疾偏死”,唐成玄瑛疏“言人濕地臥寢,則病腰跨偏枯而死。”偏死的描寫,似是說患處局部初起暫時失去正常的活動能力,久而不愈,以致恢復困難。外象無青紫腫脹呈現(xiàn),但覺酸痛麻木。治療:用敷料或膏藥外治及湯劑成藥內服,并輔以按摩的手法和針灸治療。
(2)不甚顯著的傷筋:往往在腕、肘、膝、踝等骱位,因蹩扭或支撐所致。外象無顯著的青腫,但患處旋轉失常。治療:主要用捺正筋位的手法,并輔以敷料或膏藥外治及湯藥成藥內服,更可參用熏洗法,但治療過程較慢,而且易成宿傷。
(3)有顯著外形的傷筋:由外來某種因素如強度支撐等而造成的傷筋,外象有青紫腫痛。突出而又離位的傷筋部位多見于膝前或肘后。膝前傷筋,膝蓋骨上有粗筋隆起,屈伸不利。肘后亦然。但必須注意這與骨折是絕對不同的。治療:先用捺正拔伸的手法將隆起的粗筋納入筋位,使隆起部分平復如常,恢復屈伸活動。再用化瘀消腫敷藥敷裹,及內服湯劑成藥,并輔以按摩的手法。有時傷筋,骨雖不折,因屈筋影響,形成歪曲移動,則必須先用捺正的手法使它復位。如因骨折而帶屈筋的,則理筋正骨兩者并重。清沈金鰲曰:“筋也者,所以束節(jié)絡骨,絆肉繃皮,為一身之關紐,利全身之運動者也。其主則屬于肝,故曰:肝者,筋合之。按人身之筋,到處皆有,縱橫無算!币坏┡、捩、撕、挫、磋、蹩,則傷筋之侯成焉。初受之際,當按揉筋絡,理其所紊,內調氣血之循行,以安其絡,則可完復。若耽延時日,則筋膜干而成萎縮者,此血液槁也。屬此之時,風、寒、濕、三邪,每易入腠,是故忽之于始,多成傷筋挾邪之患,故兼邪之證,十居其七八耳。其治云何?若創(chuàng)傷較深,皮破筋絕者,當先予化瘀清熱,創(chuàng)口斂后,則繼以調理氣血,以續(xù)筋膜之氣。若筋傷挾感,則先治其表,兼利其筋,表徹后,則專治其筋。若筋膜血絡扭蹩,新傷則當以化瘀通絡,并加以節(jié)制活動為要。如久延失治,絡道阻礙,筋膜強硬,甚則增變,此血脈不榮于筋之故,當養(yǎng)血榮筋為主。若關節(jié)筋膜陳傷不時反復,牽強酸楚,如留瘀未化者,仍以活血生新,舒筋通絡,如病肢肉削形減,此氣血大失所養(yǎng)故也,當以重補氣血。若筋傷而風濕乘隙竊踞,則以祛邪和營利絡為治。若傷筋而為寒邪痼蔽者,當以溫經通陽和絡為主。若筋傷絡阻,肢節(jié)麻木者,此氣血失于周流也,則宜活血行氣宣絡治之。其次隨癥所須,可以針刺、膏貼、溫燙等,相輔施治,以平為期。是故筋之有關人身豈淺鮮哉。而傷筋在之為病,其可忽乎其治之嚴,可不謹耶。
傷筋是傷科臨床極為常見的損傷,筱山先生指出:“初受之際,當按揉筋絡,理其所紊”,施以必要的手法,另一方面,又“加以節(jié)制活動為要”,作必要的固定,藥物內服外治“則當以化瘀通絡”。手法與固定兩項,目前臨床上仍未予充分的重視和認真的運用,僅以一紙藥膏為治的并不鮮見。能按石氏所述而做,才體現(xiàn)了中醫(yī)中藥治療傷筋的特長,療效當能提高。石氏又述傷筋后各種變化的治療原則及多種輔助治療方法,強調“是故筋之有關人身豈淺鮮哉,而傷筋之為病,其可忽乎,其治之嚴,可不謹耶”。足見石氏對傷筋這一常見損傷的治療是很重視的。俗語所謂“傷筋動骨,一百二十日”,也是把傷筋與傷骨等同看待。所以切不可以為傷筋而未及骨僅是損傷輕癥。因而治療及調攝較為疏忽,致使其癥日久不愈,或遺患于后。
石氏說的“若耽延時日,則筋膜干而成萎縮者”,與《內經》中的類似提法有些不同!端貑枴ゐ粽摗匪^:“肝氣熱,則膽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則筋急而攣,發(fā)為
筋痿!逼渖婕胺秶鼜V泛一些,當然也包括損傷以后治療失時所致。在傷科范疇內,這一段經文所指的多數是積勞所致的慢性勞損,常見于腰背臀部的慢性勞損,而石氏所說的是損傷失治而局部功能失用,如膝部傷筋以后,治療及鍛煉不當以致膝酸痛弱,筋絡卻牽掣強硬。至于“創(chuàng)傷較深, 破筋絕者”,石氏早年用化瘀清熱內服,合祛腐生肌外用,如開放性骨折中提到的方藥,目前則多以現(xiàn)代醫(yī)學方法擴創(chuàng)縫合,但在有些情況下采用中藥治療仍有獨特的功效。
1.2傷骨的診治
(1)傷骨的診斷(摸法):骨損:痛的重點不在肌肉在骨骼,故用手摸靠骨面上有腫脹疼痛的痛處,不是周圍都痛僅局限在受傷的部位。
骨折:類似上面的情況,覺有不顯著的動搖。
骨斷:有“轆轆”及“淅淅”的聲音。不論骨損、骨折、骨斷,都應在診斷明白后,用手法使傷骨部位平復。
(2)斷骨的處理:在夾裹前,先糾正骨位,然后用敷藥外治,四肢長骨折斷的夾裹必須雙重,并用湯劑或成藥內服。
根據《仙授理傷續(xù)斷秘方》、《醫(yī)宗金鑒·正骨心法要旨》講:傷科“夾縛”的原則是大小要適合,軟硬要適中,固定要牢靠。當然還要注意材料來源要因地制宜。根據以上原則,材料來源就很廣泛,樹皮、竹簾、硬紙板總是各地都可以找到的。固定力量如果僅用竹簾“恐挺勁之力不足”,再外加杉籬即雙重固定還是很可靠的。
(3)近關節(jié)骨折的處理:
敷藥服藥如上。夾裹除了股髖關節(jié)骨折以外,時間不宜太久,恐日后妨礙屈伸。
(4)破皮斷骨的處理:
敷藥服藥如上。還須先清洗創(chuàng)口,次止血防作膿,然后再用手法按平夾裹。總之,祖國傷科的治療是整體觀的,除手法外治以外,內服則隨著當時情況的需要,觀察體質的強弱,隨證治之,所以制方也占著很重要的地位。
骨折、脫臼乃傷科門中兩大目也。宋《圣濟總錄》曰:“人之一身,血營氣衛(wèi),循環(huán)無窮;蚪、肉、骨、節(jié)誤致傷折,則氣血瘀滯疼痛。倉卒之間,失于調理,所傷不得完,所折不得續(xù),輕者肌膚壅腫,重者髀臼挫脫!比粍t變見于筋骨損折,骱臼之差脫,何以亦當從內治之法者。明陸師道序薛氏《正體類要》有云:“肢體損于外,則氣血傷于內,營衛(wèi)有所不貫,臟腑由之不和,豈能純任手法而不求之脈理,審其虛實以施補瀉哉!狈騼A跌墜墮,重物壓迮,強力脫拽,皆能使骨折、脫臼。明
王肯堂曰:“傷折之輕重,輕者頓挫,氣血凝滯作痛,皆當導氣行血而已。重者傷筋折骨,此當續(xù)筋接骨,非調治三四月不得平復!鼻尻愂胯I曰:“已折之骨,湊合端正,用繩縛住,不可偏斜歪曲,收拾停當,然后用內服之藥!泵摼室鄰腿缡恰G濉夺t(yī)宗金鑒`正骨心法要旨》曰:“若跌傷肘尖,向上突出,疼痛不止,用手翻其臂骨,令其合縫,其斜彎之筋,以手推摩,令其平復,雖即時能舉垂,仍當休養(yǎng)為妙,若臃腫疼痛,宜內服……外貼……”,因此,又曰:“內外夾攻,未嘗不更佳耳!逼渫庵握撸址ㄋ詮推湮,正其斜而理其筋,敷貼所以化其瘀,消其腫而止其痛,夾敷所以固其位而定其動;內治者,當主祛瘀和營,調氣化滯,固筋壯骨。第人有勇怯,傷有輕重,積瘀而體盛者,宜先逐瘀而后調益,質弱形贏者,宜先調益而后祛瘀。留瘀不多,不宜妄施攻逐,氣滯不結,何能亂投破耗。老弱者,刻刻顧其元氣,質盛傷重者,骨續(xù)之后,終須調補肝腎,扶脾益胃收功。孫子曰:“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庇柚^:醫(yī)法亦然,知此則外傷內治之道思過半矣。
開放性骨折,傷科稱“破皮斷骨”,祖國醫(yī)學有一定的治療經驗。隋巢元方《諸病源侯論》提到,破碎的關節(jié)和折斷的骨骼可以縫合。但是“須急及熱,其血氣未寒”,外傷后立即縫合“應除碎骨盡,乃敷藥,不爾,瘡永不合”,“其瘡內有破骨斷筋,伏血腐肉,缺刃竹刺,久而不出,令瘡不愈”,“當破出之,瘡則愈”。《仙授理傷續(xù)斷秘方》治療“皮破骨出”, 采用的方法是“煎水洗”,相度損處“拔伸”。如果“拔伸不入撙捺相近爭一、二分,用快刀割些捺入骨”,“風流散填瘡口”,“黑龍散貼瘡之四周”,“夾敷”。 這些在公元七世紀------九世紀所記載的治療原則,清楚地表明祖國醫(yī)學對開放性骨折早就有很科學的處理方法,比西方早幾百年,只是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很好地發(fā)掘。
3、內治的三期治則
石氏把損傷后分為早、中、后三個時期,這是根據損傷后氣血和筋骨的情況來劃分的。
早期:筋損骨折,氣滯血瘀。治療一方面要接骨續(xù)筋、用手法固定等措施,一方面采用活血化瘀,消腫止痛的內外用藥,這一段時間一般到青紫腫脹基本消退,大約是10---14天。用內服藥有三點要注意:一是四肢的損傷,主要是血瘀。因此以活血化瘀為主,稍佐理氣藥物。軀干損傷則往往氣血兼顧。二是瘀血容易化熱,活血化瘀要偏于涼血活血。熱象明顯的還要加重清熱藥。但涼血不能太過,時間也不能太長。三是結合全身辨證,辨別虛與實而分別施以補或瀉。如四肢損傷早期參考方:
荊芥6g 生地12g 當歸9g 地鱉蟲9g 赤芍9g 忍冬藤12g 澤蘭葉9g 留行子9g 炙乳香、炙沒藥(各)3g 青皮、陳皮(各)4.5g 桃仁9g ;局部青紫嚴重加
黃荊子克,紫荊皮9g;如有骨折,加煅自然銅12g 骨碎補9g。
中期:筋骨已開始接續(xù),瘀血散而未盡,氣血仍未調和。治療一方面繼續(xù)固定,一方面“曲轉”,也就是關節(jié)適當活動,使氣血通暢。用藥則以活血舒筋和絡為主。參考方:當歸9g 丹參9g 防風6g 獨活6g
川斷12g 狗脊12g 川芎4.5g 澤蘭9g 紅花3g 伸筋草 12g
后期:腫脹消退,筋骨接續(xù),但尚未堅固,酸軟少力,關節(jié)活動也覺牽強。這一時期治療,就要加強活動,使氣血通暢,筋骨的力量恢復。內服益氣活血,健筋壯骨藥。參考方:炙黃芪12g 炒黨參9g 焦白術6g 當歸6g 獨活6g 川續(xù)斷12g 狗脊12g 紅花9g 伸筋草12g;局部畏冷,加桂枝3g 白芍6g;溫經通絡,健壯筋骨,必要時可檢查加鹿筋6g(先煎)
虎骨粉1.5g(吞) 或用
豹骨、猴骨粉代。
中后期可加用一些祛風通絡藥,如獨活、防風等。這是因為氣血失和后局部衛(wèi)陽不固,易為風寒所襲。后期解除固定后,可常用中藥薰洗以助功能恢復,如桂枝、羌獨活、
花椒、甘松、
山柰、伸筋草等。民間也常用
接骨木(即扦扦活),劑量可不拘多少。
臨床上用藥,為了便于掌握,可用桃紅
四物湯為基礎,早期加涼血清熱藥;后期加益氣血、補肝腎藥;止痛用乳香、沒藥;骨折加續(xù)骨藥,如煅自然銅、骨碎補等;上肢加姜黃、桑枝;下肢加牛膝;胸背部加重理氣藥。外用藥用三色敷藥,外用藥有幾個好處:一是使固定物與肢體外形更貼切;二是臨床癥狀改善快,早期同用湯藥內服尤其明顯;三是后期酸痛無力的情況少,其結果有利于恢復。
二、內傷癥治
2.1、概述
傷損可分為兩類。皮肉筋骨傷多有外表體征可見,統(tǒng)屬外傷。與外傷相對而言,主要是氣血失和,臟腑損傷的一類病證則總稱內傷,亦稱內損。
在人類歷史的早期,損傷性疾患就出現(xiàn)在人類與自然界斗爭的過程中。傳說中“有巢氏構木為巢”的時期,由墮墜而致臟腑損傷、氣血為患是并不少見的,這從最早的醫(yī)學典籍中都有墮墜損傷的論述,可以得到證明。《素問·繆刺論》云:“人有所墮墜,惡血留內,腹中滿脹,不得前后,先飲利藥”,已述及墮墜所致臟腑損傷,瘀血內蘊的癥狀和治療!端貑枴っ}要精微論》“肝脈搏堅而長,色不青,當病墜若搏,因血在脅下,令人喘逆”,提到了另外一些癥侯和脈象。《靈樞·邪氣藏府病形篇》又云:“有所墮墜,惡血留內,積于脅下,則傷肝”;有所擊仆……則傷脾“,“有所用力舉重……則傷腎”,其所敘內容更廣泛,且明確提出了臟腑損傷。諸如此類的內容在《金匾要略》、《脈經》、《神農本草經》中均有所述。晉龔慶宣撰《劉涓子鬼遺方》提出“內傷”一詞。有“金瘡內傷蛇銜散方”,然而有方無解。隋巢元方作《諸病源侯論》有“壓迮墜墮內損侯”。使用“內損”一詞,并指出因“傷五內”有“致吐下血”的癥侯。唐王燾撰《外臺秘要》則廣引諸家方書,所載較詳。其中引“許仁則遼
吐血及墮損方”,謂“此病有兩種,一者外損,一者內傷”,明確了由墮打壓損所致病患可分為外傷及內傷兩大類,外傷是“手足肢節(jié)肱頭項傷折骨節(jié)”的筋骨傷;內傷又依《千金》、《廣濟》等述其癥治:一種是“傷五臟,微者唾血,甚至吐血”的亡
血證,用
阿膠、
艾葉、芍藥類補血止血之品。一種是“內損瘀血”、“血在腹聚不出”的血瘀證,以當歸、蒲黃及大黃、
虻蟲、佐姜、桂之類溫化逐瘀、活血生新的方藥治療。再一種是情況既無明顯的瘀血內聚癥候,也不吐唾下血、“腹內無覺觸”、“外雖無狀”,則需考慮是否屬“損傷氣不散外”的情況,這是不同于內傷及血的“傷氣”,也須用通利之劑。此外,《外臺秘要》還提到“內損有瘀血,每天陰則疼痛”,這又是瘀血不消而致陳傷時發(fā)的見證。以上資料表明,隨著祖國醫(yī)學的形成和發(fā)展就逐步積累了對內傷癥因脈治的認識。及至唐初,祖國醫(yī)學有關內傷的論述已較為系統(tǒng)了。
唐宋以后,元明醫(yī)學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各有所長的醫(yī)學流派,內傷的論述雖滲入其他的涵義,但是或分證論治增補了內傷的癥狀及治療方藥;或專論血癥,有助于內傷的鑒別;或加深了對發(fā)病的認識;或擴充了內傷的范圍。元李東垣創(chuàng)立內傷學說,這一學說以“內傷脾胃,百病由生”為論,主要是內科學范疇的內容。其中,“形體勞役”所傷則與損傷有所關聯(lián),慢性的積勞損傷也可致臟腑損傷,氣血失和。當然,這是以虛損為主的內傷虛證?梢哉J為李氏之說正是從這一方面對傷科內傷作了補充,并啟發(fā)了后世不獨以攻下逐瘀論治傷損,而且要注意補養(yǎng)脾胃化生氣血,使氣血充養(yǎng)而最終使臟腑損傷得以完全恢復。明皇甫中《明醫(yī)指掌·瘀血篇》邵達補白謂:跌仆損傷“一時不覺,過之半日,或一二三日而發(fā)者有之,十數日或半月一月而發(fā)者有之!边@就把內傷的發(fā)病情況補充得頗為全面。
明繆希雍《神農本草經疏》以“蓄血俗稱內傷”,其論自有偏頗,內傷往往是瘀血內留的蓄血癥,但內傷并非僅僅是蓄血,蓄血也不完全是內傷?娛嫌终f:“或積勞,或多怒,或飽后行行,或負重努力,或登高墜下,或奔逐過急,皆致蓄血。”可見他說的內傷既不是李東垣之說為主的內科內傷,也并非損傷為患的內傷,僅是蓄血一證的別稱而已。此說可看作是對以蓄血作為一種類型的內傷,提供了有關的鑒別診斷,并從轉歸、治療等方面互為補充。明薛鎧、薛己父子作《保嬰撮要》分立“跌仆外傷”與“跌仆內傷”條,分別用病案的形式明確分辨內傷的診治。薛己又承前人之說,在《正體類要》中立論主治大法,為包括內傷在內的損傷內治確立治療原則,無疑這是唐王燾《外臺秘要》之后較為重要的發(fā)展。因此后世各家凡著書立說論損傷內證及其治療多宗薛氏之旨。
綜上所述,內傷一證可分為急、慢、新、陳等類型。凡墮墜跌仆驟然所致者為急性損傷,如勞逸失度,積勞日久所致者為慢性損傷。僅由一次損傷,或傷后短期內即發(fā)病的都屬新傷。如日久宿傷又發(fā),或新傷未根治而纏綿日久者均屬陳傷。以上急慢新陳不論何類,其發(fā)病原理均系氣血失調,臟腑受累。因此,臨診辨證可以氣血為綱,參合臟腑見癥分析而把握病候。
內傷辨證以氣血為綱,可分為傷血、傷氣及氣血兩傷三類。
傷血,乃因血行于脈中,周流不息,若損傷,血流不暢,或血溢脈外,離經之血壅滯即成瘀血。瘀血阻滯,不通則痛。疼痛便是瘀血的主要癥狀,其特點是疼痛部位固定而不移動。其人自覺脹滿,則是瘀血的另一主要癥狀。歷代文獻關于這方面的記載很多,如《內經》“惡血留內,腹中滿脹!薄督鹭乙浴芬舱f:“腹不滿,其人言我滿,為有瘀血!闭f明“腹?jié)M”是瘀血的主癥之一。此外,瘀血的癥侯尚有喘咳(瘀血停于脅下)、神識昏蒙(瘀阻清竅)、口渴煩燥(血傷及氣,氣不通達,不能載水津上行)等。唐容川《血證論》指出:吐、唾、便、溺見血等亡血之證,亦屬瘀血,“凡系離經之血,與營養(yǎng)周身之血已睽絕不合”,“此血在身,不能加于好血,而反阻新血之化機”,其形雖是清血、鮮血,但仍屬瘀血。瘀血有亡于體表,有離溢經隧,更有壅阻絡道等不同,除失血量多者,可當即出現(xiàn)虛象外,一般瘀血多呈現(xiàn)標實的證候。其實,瘀血本身已造成血虛的一面。因為瘀血的存在,使機體喪失了一部分血液(瘀血)的生理功能,且瘀血可阻止新血的化生。因此,瘀血如不及時清除,必由本虛標實轉化為以虛為主,標本皆虛,癥見面色少華或萎黃、頭暈日眩、
心悸、肢麻等。如系大失血,則虛象更嚴重,可出現(xiàn)“氣隨血脫”的危象,如面色蒼白,四肢厥冷,大汗淋漓,神志昏糊等。
傷氣,由于墮迭或閃挫多系卒然而至,因此頗易傷氣。清沈金鰲將其病理闡述得極其生動而全面,曰:“其時本不知有跌與閃挫之將至也,而忽然跌,忽然閃挫,必氣為之震,震則激,激則壅,壅則氣血之周流一身者忽因所壅而凝聚一處。”這就造成通常所稱的氣滯。氣傷為病,則氣的流通受阻,亦出現(xiàn)不通則痛的現(xiàn)象,疼通也是傷氣的主要癥狀。但這種氣傷之痛,以痛無定處為特點,且疼痛范圍較廣,并表現(xiàn)為脹痛、悶痛、竄痛。呼吸
咳嗽均感牽掣。氣有清氣、濁氣之分,清氣當升,濁氣當降。氣滯中阻,則清氣不升可見神識恍惚;濁氣不降,上逆肺胃,可見氣促喘急,或嘔吐泛惡。氣滯之甚為氣閉,癥見昏糊不知所覺。病后失治或積勞損傷多致氣虛不足,以神疲乏力、語聲低微、呼吸氣促、納食不香等為主要癥狀。
氣與血本不相離,氣病可及血,血傷亦多及氣,但總以一端為所偏。如墮跌昏悶,用開竅通閉之劑后,下黑血而呻吟逐漸蘇醒,這種氣閉之癥醫(yī)治后下黑血而瘥,是為氣傷及血之例。傷損于血而累及氣者亦頗多見,如瘀血氣滯,亡血氣虛等。如傷久不愈,則必氣血兩虛。
內傷辨證以氣血為綱,但還必須參合臟腑辨證方較全面。如癥見喘促短氣與嘔吐惡心都可歸之于氣逆;但這類氣傷涉及肺胃兩臟,喘促短氣是肺氣上逆,嘔吐惡心則是
胃氣上逆,只有這樣分析,才有利于指導立法用藥,否則治療是難以下手的。又如內傷眩暈一般有四種情況,即瘀阻清竅,氣血虧虛,瘀阻耗血而
肝陽上亢和
腎精不足不能上充于腦等,這些情況僅以氣血辨證是難以概括的。每一臟腑均有其固有的生理功能,臨診時可按所見癥象加以辨別當屬何臟何腑;同時還可參照傷所在部位加以分析。如頭部內傷,多與心、肝、腎三臟有關。因為心者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而腎主精,精生髓,髓充于腦。腎精不足,腦髓不充每見失聰;肝經上行頂巔,與頭部關系密切。又如胸部內傷與心肺兩臟有關!墩切姆ㄒ肌沸毓菞l曰:“若傷重者,內干胸中,必通心、肺兩臟!泵{肋則是肝膽所在,腰為腎之府。臟腑所在部位的損傷必然累及該臟該腑,這是易于理解的。
內傷治療,與辨證相一致,也應以氣血為綱,同時顧及臟腑受累程度。
傷氣治法,《素問·至真要大論》有“結者散之,留者攻之”;“有余折之,不足補之”等治則。因此治傷氣臨床常用破氣、調氣、降氣、補氣等法。
傷氣治法,古人曰:“血以滋為養(yǎng),以行為用;守為順,溢為逆……善理血者,枯者滋之,瘀者行之,逆者順之,此其大法也!币虼酥蝹R床常用涼血、止血、祛瘀、和營、補血等法。
“氣主煦之,血主濡之”,臨床上對氣血兩傷者,用藥當兼顧。誠為前人所言:“一切氣病用藥不效者,乃氣滯而不能波瀾也,宜少佐芎、歸活血,血氣流通而愈。故治婦人宜調血以理氣,治男子宜調氣以養(yǎng)血!庇捎趩渭儌麣饣騻咻^少,所以臨床咸宜治血而佐理氣,或理氣而佐治血之品。
除氣血以外,還必須兼顧臟腑。為傷及心者,按其辨證選用化瘀開竅、
養(yǎng)心安神等法。如傷及肝者,宜疏肝理氣,動風者佐以平肝、滋陰、息風等法。傷及肺者,選用宣肺化痰、肅肺降逆等法。如傷脾者,可選用補中益氣、溫中健脾等法。如傷腎者,可選用甘潤養(yǎng)陰、辛溫助陽等法。人是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在論治過程中,既不能完全拘守于氣血,也不能孤立于一臟一腑,在許多情況下往往是氣血同時受傷,幾個臟腑均見受累。如敗血歸肝,肝火既熾,肝血必傷,乃生火侮土,脾氣亦虛?梢妭Y,累及肝臟,又由肝傳脾。因此必須在整體觀的指導下,進行確切的辨證和靈活的立法用藥,則許多嚴重的損傷均能化險為夷。
由于歷史條件的限制,內傷的部分證候,至晚清仍為不治之癥。《正骨心法要旨》曾引元代危亦林《世醫(yī)得效方》“十不治證”,指出:“顛撲損傷入于肺者”;“左脅下傷透至內者”;“腸傷斷者”;“小腹下傷內者”;“證候繁多者”;“肩內耳后透于內者”;“脈不實重者”;“傷破陰子者”;“老人左股壓碎者”;“血出盡者”為不治之癥,F(xiàn)代由于祖國醫(yī)學與現(xiàn)代醫(yī)學互為補充,不僅使認識深化,治療效果亦大大提高。上述“十不治證”現(xiàn)代多屬可治之證。如多發(fā)性骨折、會陰部撕裂傷、大量失血等內外傷并見的重癥,在大量輸血液的基礎上,用益氣固脫的參附之類常使搶救成功。又如顱內血腫在嚴密觀察下,以活血化瘀為主論治,可使血腫吸收。這些都說明現(xiàn)代對內傷的認識和治療有了新的發(fā)展。
2.2、病因
導致內傷發(fā)生、發(fā)展的因素,無非內在的兩個方面。這些因素作用于人體,產生一系列的反應,并出現(xiàn)相應的癥狀。人體于外界各種損害因素的反應,雖有其普遍的規(guī)律,但由于人體的生理特點與病理因素的不同,因而便產生了人體對外界損害因素的各種特殊反應。
(1)外因 主要指外界作用于人體的致傷因素,如來暴力與強力負重。外力暴力突然侵犯人體,如:跌仆、墮墜、閃挫、拳擊、毆打等。強力負重致傷。由于負重或用力超過本身負擔能力,強力忍受而導致?lián)p傷。王充《論衡》指出:“引弓之力不能引強弩,引以三石,筋絕骨折!闭f明負擔過重、用力過度可引起傷病。
(2)內因 主要指從內部影響人的致傷因素。如患者的體質、年齡、局部解剖結構、勞動體位、生活習慣等。年老體弱、肝腎精血虛衰者,稍受外力侵襲即易發(fā)生內傷。局部結構薄弱或有病變、不良的勞動體位與生活習慣亦易致傷。
2.3、診斷
傷科內傷的診斷,主要在怎樣認識是傷氣,是傷血,或者是氣血兩傷。再根據受傷后氣血流注的部位,決定或者傷筋,或者傷骨,F(xiàn)分別說明如下:
(1)傷氣:多數是胸悶,乏力,自覺心跳,痛無定處。
(2)傷血:吐血,
便血(持久發(fā)作),乏力,腹脹,或有
腹痛。
(3)瘀血:喉癢,咳嗽,吐血沒有吐出的時候覺得很氣悶,血吐出后方反覺爽快,乏力,氣促,萎頓。
(4)氣血兩傷:像先傷氣后及血的屏氣傷絡,吐血,兼有胸悶,咳嗽。大凡內傷,不論傷氣、傷血或氣血兩傷,少數開始并無痛感,緩慢發(fā)展逐到癥狀出現(xiàn),但發(fā)展有快慢不同,也說明了輕重的不同。一般出現(xiàn)得快的比較輕,出現(xiàn)得慢的比較重。
2.4、病機
廣義的外傷發(fā)生后,有傷于氣血的,有傷于形體的。臨證所見,氣血受傷者稱內傷或內損,形體受傷者稱外傷或外損。
內傷雖有傷及臟腑脈絡,但都和氣血的周流有關,因此多注意在傷氣傷血。外傷有傷及氣血的,故可兼發(fā)內傷。
損傷的起因不一,總的說來不外由外及內,因事起倉卒,在皮肉筋骨受創(chuàng)不一定過于嚴重時,而氣則易被震激而壅塞,影響了全身的周流。氣壅則血凝,是常例。只要氣有一瞬間的停留,血也隨之停留而凝結,這就是傷科所謂以血論治的三個階段:留血、瘀血、結血,傷科內傷也因之而成。近人金倜說:“凡因受外面之震激,以致內部受傷者,是為內傷!泵鞣接纭夺t(yī)林繩墨》特別指出,“有旁力所傷者,內傷之癥也”,“設或旁力所傷之癥,此氣血之所傷也”。所以,內傷以傷氣血為主。
傷科內傷發(fā)生后,或傷氣或傷血或氣血俱傷,有顯著和不顯著的區(qū)別。見癥即是腫痛!端貑枴り庩枒蟠笳摗飞险f:“氣傷痛,形傷腫。故先痛而后腫者,氣傷形也。先腫而后痛者,形傷氣也!泵鲄抢ピ鴮Υ斯(jié)經文有這樣的解釋:“氣無形,病故痛。血有形,病故腫。先痛而后腫,為氣病而傷及于血也。先腫后痛,為血病而傷于氣也!惫试谂R證時所見,單純的傷氣或傷血很少見,多數是氣血俱傷。
傷科內傷的腫痛,不過是指一般情況而言。因血氣俱傷,而影響了升降循環(huán)失調,即清沈金鰲所說:“諸變百出”,“其為病有不可勝言”。因此,區(qū)分顯著與不顯著,有外形可言的是顯著,無外形可言的是不顯著,并不專限于腫痛。
傷科內傷是由于氣血則俱傷,傷氣則氣滯,傷血則血瘀,所以論治亦以理氣活血為主。又因氣為血帥,故以理氣為先。然也有敗血凝滯,以致阻遏了氣行的道路,就是先去敗血,而后理氣,這全在于臨證時的變通了。
2.5、治略
內傷之候,本由外受跌撲、挫閃等,為所傷之因;驓猓蜓,或經絡、臟腑,為受病之屬。氣之與血,為治則之準。清沈金鰲曰:“忽然閃挫,必氣為之震,震則激,激則壅,壅則氣之周流一身者,忽因所壅而聚一處,是氣失其所以為氣矣,氣凝何處,則血亦凝何處。夫至氣滯血瘀,則作痛作脹,諸變百出。雖受跌受挫者,為一身皮、肉、筋、骨,而氣既瘀,其損傷之患,必由外侵內!笔枪蕛葌,當原于氣血也!峨y經·二十二難》曰:“氣留而不行者,為氣先病,血壅而不濡者,為血后病也。”因之,血傷難濡,氣損少煦,責是故也。至于偏屬氣傷,偏屬血傷,在乎臨病審察。
凡頭身四肢,非屬骨折、脫臼、傷筋者,俱以內傷為名之。摭其治案,略陳梗概。頭部受震,腦海震蕩,始則眩暈嘔吐,乃肝經癥也,因傷而敗血歸肝之故!鹅`樞`經脈》謂:“足厥陰之脈挾胃,屬肝絡膽,與督脈會于巔!本壐谓浭懿,隨其循行之脈,而妨于胃,胃氣上逆,故胃嘔吐眩暈,是屬厥陰而及于陽明者也。初期治則,閉者開之,可投
蘇合香丸,逆則降之,如嘔吐加左金丸或玉樞丹,隨癥選用;湯劑則以柴胡細辛、天麻鉤藤湯等,疏肝理氣,祛瘀生新,調和升降為主。日久稽留,因病致虛,乃由上虛所致。《靈樞·經脈》曰:“足少陰之脈,其直者,從腎上貫肝膈!备沃餮,腎主精,肝腎相通,當歸一治,故久眩不瘥,當屬肝而及腎,治則以補中益氣或杞菊地黃及
八珍湯等,隨癥加減。胸脅與脅肋內傷,成因皆由強力屏氣所致為多。然胸肋之傷乃屬于太陽經,癥現(xiàn)胸滿而痛,難于呼氣。脅肋之傷,乃敗血留于足厥陰經,脅肋痛脹,難于轉側,艱于吸氣。故脅肋傷者,當調肝和營,以復元活血湯出入,若瘀結成形者,須加剔絡之品;若胸肋傷者,當參以理氣宣肺;若陽氣沸騰,迫其陽絡而溢者,須增入清降為宜。
腰部內傷,當分新久,驟起者,多見于挫、閃、舉重;久延者,總屬積勞腎氣虧損。故治法有別,一則以疏氣和絡,所謂臟病治腑,當開太陽之氣化,一則以固腎育陰,培植下元之根蒂。
至于會陰為物所觸,尿道受損,小便帶血,當通厥陰之氣,分利清濁。 睪丸致傷,每致瘀滯至結,當從化堅祛瘀為治,然則內傷正多,茍能觸類旁通,可以應變無窮矣。
三、陳傷勞損
陳傷勞損,非一病也。雖證有相似,而因出兩端。陳傷之證,乃宿昔傷損,因治不如法,
或耽擱失治,遷延積歲,逢陰雨勞累,氣變之變,反復不已。證見:四肢疏慵,色萎不榮,傷處疼酸,此乃病根不拔,故雖愈必法也。其所謂病根者,不外瘀結氣滯,而氣之所凝,必由血之所瘀,血之所結,必由氣之所滯,氣血互根,相為因果。故治當疏運氣化,和營通絡。如夾邪者,當求其所感而治之。
勞傷者,勞損之漸也。雖無傷損之因,由累積太過之勞,延久使然。清
葉桂曰:“勞力動傷陽氣“,又曰:“勞傷久不復元為損!眰麣鈩t氣留不行,為氣先病,氣者,肺之主也!吨胁亟洝吩唬骸胺螌贇,氣為骨之基,應骨,骨為筋之本!背彩稀吨T病源候論》曰:“肝主筋而藏血,腎主骨而生髓,
虛勞損血耗髓,故傷筋骨也!薄皠趽p見證:四肢少力,無氣以動,筋骨關節(jié)酸疼、畏寒。兼邪者,類同痹證。”《病源》又曰:“虛勞損血,不能榮養(yǎng)于筋,致使筋氣極虛,又為寒邪所侵,故筋攣也”,治同寒痹。是故勞損者,傷于氣而應于肺,至于腎而及于肝,合于筋骨,此勞損之源委也。
至于其治,勞傷者,始從補中調脾,所以益肺也。勞損則仿經意“勞者溫之”之義,以溫養(yǎng)肝腎,復歸元氣取法。明
張介賓曰:“氣不足便是寒。”勞傷陽氣,以致陽氣不足,而陽虛之癥,無所不至,故治宜溫陽扶元,因陽能生陰,氣能統(tǒng)血,以奉春生之令,圖復已損之陽。然溫當有分寸,非一味溫燥之謂也,如陰分素虧者,當扶陽毓陰。虛贏甚者,須溫中兼補,損及奇經者,宜通調督任。勞傷陽絡,辛勞引動,上溢咯血者,則非溫藥所宜,當予和營生新,順氣利絡,以泄肺中熱氣。夫陳傷勞損之與內傷,乃同類異因,且兩證患者甚多,每易忽略,故特拈出,另立其目,使學者,審變達權,不以證情沓雜而視為畏途,俾胸具靈機而證辨法立,臨證化裁,能無得心應手歟!
四診中以問診為先
望、問、聞、切四診,望、聞、切可以由醫(yī)生本人潛心觀察、仔細檢查可得,但問診必須病人的配合。一般治病用藥首先識病,要識病必先獲取證的信息。故診病時首先要細問病情,知病之來、病之演變、病之現(xiàn)狀,方可知病之起始。疾病過程,病之深淺。以及病人之何苦。希望醫(yī)生解除何種主要病痛。然后結合望、聞、切所得,綜合分析。進行辨證論治。如果有些老年病人,敘述病情只顧任情傾訴,主次不分,前后顛倒。醫(yī)生還須抓住重點,提出問題追問,才可在錯綜復雜的病情中,辨出主次,結合其他三診進行分析。問診還須問及過去檢查情況、治療經過、服藥情況,所服藥物何者有效?何者無效?何者有反應等等?對有效療法可以借鑒,對無效或有某種不良反應,必須引以為戒,可以少走彎路。因此,四診中必須以問診為先,病人的過去情況,自覺癥狀,治療經過必須由病人詳細自述,方可獲得疾病的全面資料。不主張“病人不開口,即可處藥方”的做法。